顾雪芙抱着男人手臂,将人摁坐在陪床椅上坐好。
“我看看你给我带了什么衣服呀?有裙子吗?我还是喜欢穿裙子,现在也不冷。”
她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打开袋子,倒出所有东西。
乍一看足有三四身衣裙,她一眼挑起颜色最靓眼的那件,一条中袖印花及膝连衣裙。
黑底衬蓝紫色鸢尾花,一点点小雅致。
她拎起来一看,就迅速揉进了怀里,笑问,“这条裙子是你选的,还是孃孃她们选的?”
女子微弯着天鹅般的细颈,倾首回眸,侧脸线条柔丽娇美,明眸善睐,声音里更带出几分娇气。
霍宙礼俊容淡淡,眸色深静,道,“都是她们选的。”
“哦!我就知道。”
女子转回头,语气添了两分落落。
然而只有男人知道,除了这条过于靓眼的裙子,其他几件中规中矩的衣裤套装,都是他挑的。
突然,女子从衣堆里发现了一点小惊奇。
“哦,你一件都没帮我挑吗?”她看着小惊奇们,低低地问。
“我是男人。”
这口气理所当然得解释了一切——纯爷们是不会替女人选衣服的。
仿佛她问的都是多余的,都是痴心妄想。
顾雪芙立即仰起脸,噘着嘴,把“不高兴”写在脸上。
故意道,“这码子和我平时穿的都不太一样,你等我试试看。省得浪费了钱!”
说着,她就解扣子。
霍宙礼起身,椅子猛地跟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响声。
顾雪芙仿佛充耳不闻,转过身,衣服已经解到第三颗扣子,露出一小片雪白肌肤。
“你自己试,不合适的明天打电话给小淘,他会让人来帮你调换。”
说着,男人高大身形跨出,就朝房门冲。
“老公~~~”
男人脚步都没顿一下,大手伸向了门把。
顾雪芙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霍宙礼,你站住。”
男人手顿了一下,但也只是多了一秒的犹豫,就扭开了门把,走了出去。
“哎,我肚子疼。”
顾雪芙叫出来时,自己也觉得自己挺茶的。
可惜茶得特别没技术含量,远远比不上港城圈子里那些自诩名门的二流小千金们,在男人面前的精彩作、派。
她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上床,怀里还抱着那堆衣物。
霍宙礼本身已经大半身子出门了,又顿住,退了回来。
他靠在半开的门边,屋里只开了一半灯光,靠门边的床位空着没有开,只有走廊的一线灯光勾勒出他高大的侧身线条,就像之前他刚到时两个人都没发现他的样子。
隔得有点远,顾雪芙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有那两点落在阴影里的眸子,亮而深邃。
霍宙礼的沉默,并不是任何人都承得住的。
顾雪芙一直知道。
要是换了以前的那个她,她是不会靠近这种暗藏十足危险的男性。
可是那个不堪回首的她,她当她已经溺死在洪水里了。
现在的她,不是香江的第一美人,也不是港区第一名媛。
她就是她自己,姥姥的小绒绒。
可以任性地哭,任性地笑,任性地想要就要,不要就弃。
“来都来了,你干嘛急着走啊?”
“霍宙礼,你不是怕我吧?”
“上午还说忙,没时间,晚上又来给人家送衣服。”
“承认一句你在意我,也不丢人哪!谁让我这么美,从小到大喜欢我的男生能从绕泯城好几圈儿了。”
“我又没赶你走,你急什么?”
“还是,你还在生气,吃味我刚才跟容医生靠得太近,玩得太开心?”
顾雪芙一边说着,一步步地朝男人走。
她手上解钮扣的动作也没停。
霍宙礼的眼神慢慢眯起,垂在身侧的五指慢慢蜷紧。
顾雪芙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充斥着一种矛盾,他隐藏得很好,或者说是一种克制,像漫布丛林中寻找猎物的豹。
可当他托起她小脚时,温柔得一丝不苟,十足绅士。
他一身生人勿近的森冷气质,对身边的好友长辈时,体贴包容,十足暖男。
他嘴上说着要走开,偏每次都会心软地回头。
她就忍不住好奇,总想要拗着来,想要进入他的领域,踩踩他的底线。
在两人还有一臂距离时,她故意解下最后一颗扣子,朝两边一拉。
男人瞬间闭上眼,但一双大手却很精准地抓住她敞开的两只小手,轻轻一用力,就将两只手合了回去。
“女孩子家家,不要在男人面前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