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指着个无知的小姑娘当枪使,用心恶毒,手段幼稚可笑。
凭顾雪蔷这些小伎俩,顶多骗骗没啥心机的赵可儿,连他的眼光都逃不过,放到他妈面前简直就是妥妥的自取其辱。
要是让他母亲看到越可儿这么愚钝,只会厌恶到底。
他只道,“可儿,这事儿我会处理。但我并不希望你跟顾雪蔷走得太近,她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柔弱。”
赵可儿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我嫂嫂人很好,今天这身打扮,都是她帮我弄的。她教了我很多社交礼仪,还很有耐心。我回家之后,只有她对我最有耐心,其他人都……”
叶观澜有了些不耐,想说什么,但槽点太多一时也不知先说哪条。
突然发现老管家给自己使眼角,他朝上方一望,看到了正微笑着喝茶的母亲,不知道已经听了多久了。
他心下一个咯噔,也没精力去教导一个小姑娘如何鉴茶、远离毒闺蜜,只是肃声半警告半威胁地叮嘱一番,又给了两句似是而非的保证,说“一定会清理网上”针对赵可儿的流言,忙着把小姑娘送走了。
人一走。
华贵夫人正是叶太太,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低头轻吹过水面上的粉瓣儿,似是自言自语,“这是在保护小女朋友呢,还是在替自己挽尊呢?”
佣人们谨守垂眉,无人接话。
很快,叶观澜就回来了,看到母亲已经坐在了刚才他和赵可儿坐的对面沙发里。
这老公馆的装潢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上方的凭栏用的是意大利拉回来的上好花纲石,过了半个多世纪,多少还是有些过时,配上老式美风的包边红木墙饰,的确差强人意。
不过,叶太太会打理,把能换的老式家具都换了。
现在客厅里堆围的一圈儿沙发,都是三种不同的款式和造型,但颜色被设计师进行了统一,配合周围的老派富贵风,显出了古今混搭的时髦感,一般人想模仿都难如登天。
两个年轻人坐的是现代派的真皮沙发,对面的叶太太坐在凤鸾祥云山河七彩锦织做垫和靠背的中式贵妃椅上,她只着一袭极简的中式改良旗袍。
就是一幅极有年代感的大师级画作。
跟刚才坐在皮质沙发里,穿着劣质浮夸的蕾丝边小香风裙,小动作不断的赵可儿相比,那真是山鸡碰上真凤凰,完全没得比。
叶观澜面色又是一紧,仍是垂眉坐在母亲对面,道,“妈,您别多想。可儿还小,只要好好引导,她还是个好姑娘。”
叶夫人轻笑,面对儿子时,笑容添了几分暖意,但也不乏嘲讽。
“哎呀,阿定,”这是叶观澜的小名,叶老爷子取的,叶太太的粤腔侬软,唤出来又添了几分母亲特有的宠溺感,“你从小最没耐性了,现在还有性子当起老师了。看来,叶家这小姑娘,确实比顾家的,要能耐些。”
叶观澜哪听不出母亲的反讽,他哪有什么耐性?!想到顾雪芙,他顿时什么谈兴都没有了,只想上楼去静静。
他恭敬告退,起身要走。
叶太太看着儿子明显郁结的俊容,心下总有几分不得劲儿。
咽了咽喉口,她仍开口道,“到底是故人,这么年纪轻轻地去了,至少也该去上炷香。顾家那边,可有吊唁安排?你且代我和你爸爸,也上两炷香。”
闻言,叶观澜浑身一震,转回身,额角青影隐隐跳突着,声音明显压抑。
“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觉得这可能只是有人的胡闹!”
“谁在胡闹?顾雪芙的阴魂吗?呵,还是你觉得,顾家夫妇根本没有发吊唁消息,你就觉得他们也跟你一样,觉得大女儿还活着?”
“既然你有这些猜疑不信,那不如,你去打听看看,帮你的白月光女同学,收个尸?”
这话仿佛一刀狠下去,撕破了某张早已经破裂吸风的纸。
叶观澜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面对母亲始终浅淡冷刻的眉眼,胸口阵阵抽搐似地难受。
是的,他一点儿都不想面对顾雪芙已经死掉的事实。
刚才初看到赵可儿乖乖巧巧地迎向自己的模样时,他那一刹的恍惚,想起顾雪芙第一次大胆来叶家找他的那次,唯一的一次。
外人说,赵可儿跟学生时期的顾雪芙有七分像,也确实没说错。
他第一次看到赵可儿时,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刚刚入大学时见到的顾雪芙。
那么青葱水嫩,漂亮纯稚,像是上天悄悄呼应了他的内心渴望,送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人的劣根性,只有失去之后,才知珍贵。
越是意识到这一点,看着那张形似的脸,他便无法真狠下心来拒绝,再伤一个女孩子的心。
“妈,别再提这种荒谬的事了。”
说完,叶观澜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