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天。
又下雪了。
姜玖和温言一大早便收拾东西,开车去了姜家老宅。
刚到老宅大门口,姜妈妈远远看到他们两人,霎时兴冲冲地招呼着他们。
“小九,言言!”她小跑出来,“等你们好久了。”
“妈妈,好久不见了。”温言和姜妈妈一见面,便高兴得拥抱了一下。
“小九。”姜妈妈眼神清亮,张开双臂看着姜玖。
姜玖眉眼微动,走上前几步,“妈。”
他伸手和姜妈妈抱了几秒。
“好像瘦了。”姜妈妈松开姜玖后,摸了摸他的臂膀。
“前段时间感冒了,瘦了也正常。”姜玖说,他揽着姜妈妈的肩转了个方向,“外面冷,先进去家里吧。”
“好好好。”姜妈妈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地说话,“早上我去菜市场,买了几只大螃蟹,小九你最喜欢吃这个,今晚清蒸,我还买了虾,言言喜欢椒盐虾,今晚也做这个。”
“噢对了小九,我今天让佣人们都回家了,今晚做饭的事交给你了。”姜妈妈偏头看向姜玖。
姜玖提着东西走在后面,点点头,浅笑应声道:“好。”
“我早上炖了鸡汤,等会儿你俩喝完热热身子,记得去贴春联。”
“好。”
屋子里暖融融一片,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温言进屋后把外套围巾都脱下,他坐在沙发上,轻呵出一口热气。
姜妈妈恰好从厨房里端出两碗热腾腾的汤来。
“趁热喝。”
“谢谢妈。”
姜玖把衣服挂好后也走过来坐下。
“李叔也不在吗?”姜玖张目看了看略显冷清的家中,不由得问道。
李叔是老宅这边的管家。
姜妈妈坐下来,“他今年回老家那边过年,说是难得儿女都回家了。”
“嗯,我们今年会在家这边多待几天。”姜玖轻声说。
姜妈妈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好好好,我还想着过年初五之后自己在家一个人太无聊了呢。”
“我们能待到初十。”
温言弯弯眸笑说。
不多时,两人喝完热汤。
温言问:“妈,春联您放在哪里了?”
“在电视柜前的红袋子里。”
“好,找到了。”
温言提着袋子走到门口。
外面的雪已然停下,姜玖在门前扫着短阶上的积雪。
“地面滑,慢慢走下来。”姜玖微微仰头,看向在短阶上站着的温言。
两人在外面捣鼓半天,才把春联贴好。
崭新的春联妥帖地贴在门上,一派新气象。
“小九新年好!”温言张舞着染上春联红的手,笑呵呵地说。
“新年好。”姜玖抓住他的手,热意通过相触的指尖传递,他把温言两只手都握着,“进去洗手了。”
消停没一会的雪又开始稀稀拉拉地落下。
雪落满人间,落满人间头。
“小九,又下雪了。”
“嗯,很冷。”
“小九,你头上有雪花。”
“你头上也有。”姜玖看他,“要帮你拍掉吗?”
“凉凉的,我甩下头甩掉就好。”温言用力甩了甩头,像只猫一样,毛发都炸开。
“甩我脸上了。”姜玖按住他的脑袋,轻拍了拍上面的落雪,末了又给自己拍掉落雪。
“冷吗?”温言偏头看他。
“还好。”姜玖躲开温言要碰他脸的手,“你的指腹都是红的,洗完想碰再碰。”
“噢。”温言撇撇嘴收回手。
“小九,你听过一句诗吗?”
“听过。”
“我还没说是哪句诗呢。”
短短的一段路,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姜玖悠悠开口,“咱俩又没异地。”
“重点是淋雪和白头。”
“嗯,会一起白头到老的。”
“那当然。”
两人相依偎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姜妈妈喊他们去吃午饭,他们才拍了拍飘到衣服上的落雪走回进家里。
除夕夜。
阖家欢乐,其乐融融。
晚上家里来了亲戚,温言坐在姜玖身旁,亲戚和姜妈妈说话期间,时不时提一下姜玖和温言,上一秒刚问问他们什么时候生孩子,下一秒又问他们打算生几个。
温言有些拘谨,笑而不语。
姜玖拍拍他的手表示安抚,“孩子的话,随缘就好。”
“那要生男孩还是女孩?”亲戚锲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