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话音落,饭桌上的其他人全部将视线投向了他。
一位之前跟赵丰年打过交道的沙场老板,忍不住问道:“你说咱们的饭碗都快砸了,这是什么意思?”
“在座各位,都是靠沙子吃饭的,想必对于武玉树这个名字,大家都不陌生吧?”
陆涛环视一周,见没有人提出异议,继续道:“几天之前,赵老板的儿子赵泰,被武玉树给绑了,而且伤的很严重,正因如此,今天才没有出席这个场合。”
右边的老头问道:“你说这些,砸的只是你一个人的饭碗,跟我们有关系吗?”
“做生意,首要的一点就是眼观六路,居安思危!我们是靠市场赚钱的,如果等份额被人彻底吃掉,你们能把沙子存进银行,取真金白银出来吗?”
陆涛面色从容的回应道:“赵泰之所以被抓,是因为赵老板联系了老五区的业务,但武玉树并不让他进入市场……”
另一人无语的说道:“操,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些开沙场的,谁不知道市内五区是砂石协会的盘口,你往人锅里撒尿,还怪他们弹你篮子吗?”
“我想问问,这个盘口是谁定的呢?凭什么他们将老五区划分为自己的地盘,咱们就不能进这个区域?倘若有一天,他们将沈北与东陵也划分为砂石协会的地盘,那我们怎么办呢?往新民和法库那边卖沙子?或者走的更远,出市?出省?”
陆涛铿锵有力的反驳道:“你知道武玉树扣下赵老板的沙场,提出了什么条件吗?他给了赵家进入老五区的资格,但条件是交出七成股份,并且让老赵在主理人的位置上下课!”
话音落,饭桌上响起了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
陆涛不等有人提出疑问,便继续说道:“还有件事跟你们说一下,赵泰被关押的时候,目睹了砂石协会内部的成员,因为抢生意发生了内讧!这说明他们这个协会的市场已经饱和了,想要让所有人吃饱,必须将你们所谓的这个盘口扩大!试问如今的沈城,除了老五区之外,发展最快的地方是哪里呢?”
“你的意思是,砂石协会要进沈北和东陵?”
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坐直了身体:“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陆涛落座,笑呵呵的问道:“你们觉得这种事还需要证据吗?我们假设一下,如果老赵之前真的答应了武玉树的条件,入股砂石协会,你们说这是赵家进入了老五区,还是砂石协会进入了东陵啊?”
中年听到陆涛的话,沉默数秒后,拿起了桌上的烟盒:“关于砂石协会内部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前阵子苏区那边有个沙场老板,为了进老五区混饭吃,找了不少关系,但仍旧没能顺利加入砂石协会。”
旁边的人看向了中年:“为啥啊?”
“武玉树弄这个砂石协会的初衷,是为了把价格抬住,用他人护盘,让自己受益,所以不要成员的股份,只是让他们象征性的交一些会费!这些成员的地盘都是固定的,只有武玉树可以随便送沙子。”
中年吐出了一口烟雾:“既然地盘是划分好的,自然有薄有厚,可能某个地区一年冒出来七八个新楼盘,还有些地段好的老城区没人拆得起,三五个月都没动静!他们都是协会的人,有的人半年没活干,看着其他人吃的五饱六饱,这心里能平衡吗?在他们内部都有所不满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让外人再往里进啊!”
“这位大哥是个明眼人,看得透彻。”
陆涛等中年说完话,顺着他的话题聊了下去:“武玉树这个砂石协会,内部的压力已经很大了,想要平衡内部人士心中的不满,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告诉他们外面有狼,内部必须团结!第二,告诉他们外面有羊,冲出去还能吃肉!我想请问诸位,对于武玉树而言,你们是狼,还是羊啊?”
之前那个找事的老头琢磨了一下,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们给我打电话,可是告诉我能见到利益,我才过来的!但聊到现在,怎么一点好消息都没有呢?”
“接下来就是好消息了。”
陆涛笑呵呵的问道:“该讲的道理,已经跟大家讲清楚了,接下来就看大家怎么选择,是想做狼,还是做羊。”
那中年按熄了烟头:“做狼如何,做羊又怎么样?”
“做狼,大家团结一心,抱团拿下这两个区的市场,这样虽然会得罪砂石协会,但我们人多势众,他们想啃这块骨头会很难,双方也有拉锯的时间!”
陆涛顿了一下:“做羊,咱们吃完这顿饭各自散伙,只当我放了个屁,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等着被逐一击溃,躺在家里看着别人赚钱。”
桌上一名始终没开腔的青年闻言,眼神阴鸷的看向了陆涛:“那你是什么意思呢?也想要学武玉树,弄一个什么协会出来,然后把两个区给分成地盘,把我们也关在狗笼子里面?”
一名壮汉发出了呼声:“放他妈臭屁!我家沙场是沈北规模最大的,让我吐市场,绝对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