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容上前一步,头微微低着,一副温顺乖巧的样子。
殊不知她垂下的眼睛里,尽是阴冷恶毒。
沈如周已经洗清,嫌疑就落在她和彤云的头上,不是她就是彤云,当时擒雨忙着对付刺客,并不知道彤云在哪里,若是把这锅扣到彤云的身上,不就解了她的困顿!
众人的目光带着疑惑望向慕婉容,彤云也不明白慕婉容这话说得是什么意思,又紧张又奇怪地望着她。
慕婉容抬起头时,眼圈已经红了,声音艰涩道。
“既然嫌疑落到我们主仆身上,那就当是婉容好了,婉容愿意负责,只要能平息摄政王府的不满。”
陆淮宁蹙眉望着慕婉容,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
“什么叫就当是你好了,到底是不是你?”
闻言,沈如周重重的眯起了眼眸。
慕婉容有两样拿手好戏,一个是卖惨,一个就是两幅面容,可随意切换。
现在罪责推到她的身上了,她这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绝对另有玄机。
慕婉容噙着泪直摇头,哽咽道:“事已至此,是不是婉容都不重要,婉容愿意承担错误就是。”
这人说一句话拐好几个弯,陆淮宁听得直想翻白眼。
“是不是你当然重要,擒雨差点没命呢!”
“对对……擒雨侍卫差点没命,”慕婉容面色怔愣地点点头,忽然她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这罪孽,就由我还了吧!”
说罢,她攥着簪子,朝自己手腕上刺去。
“婉容!”萧辰衍顿时一惊,立刻上前夺过簪子,抓着她的手腕查看。
那截纤细白皙的手腕被划出一道红痕,虽然不深,但也见了血。
“你这是做什么?!”
一旁的彤云已经懵了,不知慕婉容为何突然自残,她这是承认了吗?
沈如周挑眉,冷然一笑。
“侧妃这么做,倒真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北修宴俊美精致的脸上,神色丝毫未起波澜,他瞥了一旁说风凉话的沈如周,眸色微动。
慕婉容柔弱的面色一僵,心中暗恼沈如周这嘴毒!
陆淮宁生气,“就是,话还没说清楚呢,你这是干什么?弄得好像本少主逼你去死一般!”
“越看你,越想做贼心虚了!”
慕婉容强撑着不露出破绽,哭得满脸是泪,握着自己的手腕,摇头道。
“王妃,少主,你们想说什么都行,婉容只想求求你们不要再查了,婉容和彤云主仆一场,不管是不是她,婉容作为她的主子都有责任,尽可由婉容一力承担!”
闻言,彤云的面色瞬间白得跟纸一样,慕婉容这是要让她顶锅!
萧辰衍揽着慕婉容的肩膀,瞬间就明白了。
婉容向来心善,彤云又是她身边服侍多年的婢女,现在擒雨说了不是沈如周,也不是婉容,那自然只有这婢女了,可婉容心有不忍,所以宁可自己揽下罪名!
他看向彤云,眼神似有怒火翻涌,“你这婢子,竟如此胆大包天!君武,拿下!”
彤云吓得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惊慌失措道:“王,王爷饶命……”
“慢着!”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
沈如周缓步走到慕婉容面前,清冷的眸子打量着她,声音带着冷意道。
“我记得当时彤云一直躲在树后,擒雨倒地后她才过来,怎么可能是她推擒雨?反而离擒雨最近的,是侧妃吧?”
擒雨立刻道:“没错,属下记得,当时侧妃一直躲在属下身后。”
慕婉容睁大了眼睛,一脸委屈地道:“王妃想说,是婉容推擒雨?”
一旁北修宴无言地注视着一切,眸底像是结了一层冰。
萧辰衍蹙起眉头,看了看慕婉容,又看向沈如周,没有说话。
沈如周双手环胸,表情冷冷,“慕婉容,当时那种情形,只有你有时间和机会推人。”
“污蔑我害人不成,现在又想将责任推到一个丫鬟身上,你要脸不要?我可告诉你,说谎害人,可是要断子绝孙的!”
慕婉容被沈如周一顿骂,拳头瞬间攥紧了,好狠毒的沈如周,竟然让她咒自己断子绝孙。
这时,陆淮宁也忍不住道:“就是,擒雨都说你一直在他身后,那嫌疑最大的应该是你!”
“你一会儿说是漂亮姐姐干的,一会儿又改口说是这个婢女干的,根本就是贼喊捉贼!”
慕婉容心中慌张,生怕萧辰衍信了沈如周,赶忙哭泣道。
“少主误会了,婉容愿意接受惩戒,却不愿被您误会,当时情况太混乱了,我和彤云都吓坏了四处逃窜,我也不知道擒雨是怎么受的伤,等反应过来时,王妃和彤云,就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她说着又洒下两滴泪水,十分痛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