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四下寂静无人,沈如周和秦铭悄悄潜入难民点找到了北修宴。
三人聚在一处墙角说话。
沈如周还未开口,泪水已经溢满眼眶,“王爷,您受苦了。”
北修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抚她的背安慰。
秦铭也是鼻头发酸,“王爷,属下已经去信调京郊大营的秦副将前来,到时候任他苗有望在永州如何树大根深,咱们也能把他连根拔起,拆皮扒骨任由您处置。”
北修宴微微摇头,“我如今不回去,不是因为苗有望。”
闻言,沈如周倏得抬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想错了,就算苗有望在永州经营多年,手下众多,但是以北修宴的智谋心计,岂会怕了他,先是因为他出其不意才会得手,如今有了防范,岂会再让他得逞。
“那是为何?”沈如周握着北修宴的手,满目关切。
北修宴沉思良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开口道:“我幼时的师父被萧辰衍请来了永州,我不能再公开露面了,不然会被他们点破前朝太子的身份。”
这话似一道惊雷,劈的沈如周整个人都懵了。她先前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如果北修宴前朝太子的身份被识破,不仅多年经营的势力会被瓦解,还会遭到整个朝廷的追杀。
这些严重的后果,秦铭自然也想到了,他眸中露出杀气,狠厉的道:“王爷,您的身份不能被识破,为今之计,只有杀了开山道长,这个秘密才能永远保住。”
只要开山道长一死,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北修宴一向杀伐决断、从不手软,但要他对自己的授业恩师下手,他做不到。
“不行,师父于我有大恩,我不能回报已是不肖弟子,若再下杀手便是禽兽不如了。”
沈如周为他担心,但也明白北修宴心中的坚持,当下并不勉强。
“那只能委屈王爷再装一段时间的难民了,等到开山道长来了,我们想法子周旋一二,事情或有转机也未可知。”
北修宴欣慰的点头,对着秦铭吩咐,“通知秦副将带兵尽快赶来永州,本王先收拾了苗有望这个祸害。”
州府里,萧辰衍看着手里的文书,却是许久都未曾翻页。
一连几日北修宴都没有露面,他有些坐不住了,让君武请来东方先生。
东方先生手摇着八卦扇,悠然的迈着四方步走来,面容云淡风轻,没有一丝忧虑。
萧辰衍不解,“先生就一点儿不着急?北修宴已经好几日都没消息了。”
“那又如何?他还能躲一辈子?”东方先生镇静如常,极有耐心的准备跟北修宴耗着。
萧辰衍却没有他这份淡定,永州救灾的事情快结束了,他想在回京前把北修宴的事情了结了。
“先生,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太子殿下要是着急,大可想办法逼他现身。”
“逼他现身?”萧辰衍若有所思之际,只听东方先生继续道:“太子殿下与北修宴同朝多年,肯定知道怎么逼他出来。”
东方先生撂下这句话,就又摇着扇子悠悠然走了。
萧辰衍坐在软椅上深思良久,开口道:“当下要北修宴现身,最好的法子就是利用沈如周。”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不妥。那个曾经为他付出许多的女子,他一再发誓要对她好,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如今若是利用她来胁迫北修宴,岂不是将她越逼越远。
一旁的君武看他的神色,便知他心下不忍,正左右为难。
“殿下,大局为重,扳倒北修宴要紧,沈小姐您日后多做些补偿就是了,她会理解的。”
“对,当下之际,扳倒北修宴是最重要的。”萧辰衍终于下定了决心,叫来了随行的侍卫,谋划明日的行动。
沈如周在粥棚附近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医馆,负责给受灾染病的百姓看病。
她医术好又免费看诊送药,很快这里就挤满了来看病的人,秦铭在一旁帮着维持秩序。
帐篷里,沈如周看完了一个病人,正要提笔写药方,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
这时,秦铭掀起帘子进来了,有些为难的道:“沈小姐,外头闹事的人吵着非要见您要个说法,我实在说不过,您还是出来看看吧。”
闻言,沈如周忙放下笔,出了帐篷。
外面,几个难民用一块门板抬着一个面色灰白的老人,早已没了气息。
一汉子看到沈如周出来,立刻上前叫嚷,“就是她治死了我爹。”
沈如周疑惑,正想上前细细查看一下门板上的老者,那汉子却抢先一步挡在她的前面,破口大骂,“庸医,你都把我爹治死了,还想干什么,不准你碰我爹。”
“我治死的?”沈如周一头雾水,她完全记不起自己给这个老人看过病。
但那人却一口咬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