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电子屏显示现在是一点三十分,还有半小时就要上课了!下午第一节课可是班主任的课啊!
顾不得想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在医院,当下最要紧的是早点赶到学校。
齐悦猛地站起来,急忙直奔下楼,从一楼大厅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穿过,出了门诊大楼。
医院里楼层林立,放眼望去根本看不见出口,她着急忙慌折回询诊台问怎么出去。那志愿者正跟一对老年人解释体检报告上的指标,见还有年轻人来问路的,随意指向了离这里最近却不好打车的北门。
齐悦按着方向绕过两栋楼到了出口,而此时的北门已经堵得不成样子。各路司机着急的喇叭声,和交警维持秩序的宣导声,交杂着能把人的耳膜顶破。
眼见一辆的士载过来放人,齐悦眼疾脚快,立马冲上去:“师傅,师范附中,快!”
在她人坐上去之前,司机急忙阻止道:“美女,我要换班了,你坐下一辆吧。”
齐悦被美女的称呼叫得有些心花怒放,可正事也不敢耽搁:“不行啊,师傅您就救救我吧。”
要是连班主任的课她都敢迟到,那小命真的要没了,为了让犹豫的司机大哥能可怜可怜她,齐悦边说边双手合十,活像是把人家当菩萨拜了。
这辆车在如此拥堵的路口停住,后面的喇叭声和咒骂声已经一浪高过一浪。司机大哥被催促得心情烦躁,看她面色憔悴,眼里布满血丝,手背上还有没拆掉的滞留针,心肠不由得菩萨了一回,无奈答应了。
她千恩万谢地上了车,司机重新把车开了出去。
出租车后面跟着一辆黑色路虎,车里的人虽然不悦地垂着嘴角,却没有像其他司机那样赌气咒骂或者拼命按喇叭,只是眼睛无处安放地看向前方发生的事情。
看到齐悦的侧脸时,他那长长的眼睛微微眨动了一下,面上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
等前面的出租车沿着路开出去后,黑色路虎从北门口转进医院,正要拐进去开往地下车库,一道灰色的身影突然冲过来,车主反应极快地猛踩刹车,因为太过凶险,心脏在大脑预测到可能发生的事后怦怦大跳,平整的脸终于在眉间拧起了一道大峡谷。
“与宁!”坐在副驾的母亲害怕得捂住胸口,前后看了几眼后,惊恐地看向儿子,“是不是撞到人了?”
“您别担心,我去看看。”杨与宁快速解开安全带,下车前去查看。
幸亏刹车及时,车身与突然冲出来的人还保持了七八公分的距离。
齐悦的爸妈追女儿心切,一时没看到车,差点被撞到,此刻心有余悸之余,见驾驶座上有人匆忙下来,急忙给车主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没看路。”
道完歉的齐母觉得眼前的小伙子有些眼熟,身材样貌皆是长辈喜欢的样子,按理说见过肯定是不会忘的。可怜她本就不大好的记性,在这种紧急又尴尬的情况下变得更混乱,是谁,叫什么完全没有印象了。
杨与宁则一眼认出了齐悦的父母,更加笃定刚才冲出来拦车的人应该就是她。
看到齐母一副想不起来很尴尬的为难表情,他骨子里不愿与人为难的性子占了上风,于是主动解围道:“齐阿姨,是我疏忽了,没撞到您吧?”
齐家爸妈一愣,心想这是遇到熟人了,可愣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杨母不放心,跟着下车查看,她也很快认出了齐家爸妈来,赶忙上前道:“哎呀,是你们啊,没事吧?”
这时齐家爸妈才认出来,面前俩人是半年前在悦她姑家见过的母子俩。这稳重有礼的小伙子他们夫妻俩是很满意的,可惜齐悦和人家见过一面后没下文了,一向尊重女儿的老俩口没做过多干预。
“没事没事。”齐母连忙摆手否认,还实诚地拍了拍大腿和胳膊,以示无碍,又急着问道,“你们有看见我们家悦悦吗?”
杨与宁指了一下北门大门口:“她刚坐出租车走了,去的师范附中。”
“附中不是已经拆了吗,哪还有什么附中?”一直不吭声的齐爸气呼呼道,听起来像是在埋怨杨与宁的信息不准,实则是在气自己女儿瞎胡闹。
齐母拉了丈夫一把,阻止他再说下去,陪笑着道:“那我们先过去了,你们忙。”说完赶忙往门口赶去拦车。
杨母跟着儿子上了车,车子驶向地下车库。她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硬是没想起来:“他们家女儿叫什么来着?”
“齐悦。”
“你居然还记得。”
“打小记性好嘛。”小时候觉得这是天大的好处,后来再看,小时候未免过于天真。
杨母笑了,不知是该感到自豪还是觉得好笑:“不知道人家姑娘还记不记得你。”
对于很多人来说,不记得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相亲者倒也在情理之中。
车子已经开出巷子,导航搜索了几遍都搜索不出师范附中来,司机不得不转身问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