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万物寂籁之时,高天之上的御神宫外,响起几声雷鸣。殿内,敖珩站在殿中埋首不语,等雷声停歇后,司法天军架着一个仙子从门外拖进来,她的血染红了她的后背,额上因疼痛渗出冷汗几缕湿发敷在她的脸上。天军将她扔在敖珩脚边,随后向御尊行礼。
“神上,三十六鞭执行完毕,”
“嗯。”
太熙只是应了一声,两位天军随后便离开了御尊宫。
“觅霜,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敖珩脚边的觅霜抬起苍白的脸,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回复太熙的话:“是下······下仙违背了神上的命令。”
“不。”太熙看向一旁的敖珩,“珩儿,你告诉她。”
“是。”敖珩行完礼侧身俯视地上的觅霜,明明他们的仙阶相同,却仿佛是在看尘埃一般,“神上让你担任北辰宫的掌宫仙,你在其他神仙面前,就该事事以帝神的命令为准。”
太熙睨着受伤的觅霜,语气放缓了些:“本尊知道你向来忠心,否则也不会特地指你去北辰宫,但日后行事还需谨慎为好。太虚诸神都看着北辰,本尊暂且还不想留他们口舌。”
“是下仙愚钝了。”
“嗯。”
太熙往自己桌上一瞥,一瓶灵药从那里飞进了觅霜的怀中。
“这几日你先休着养伤吧,北辰那边,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位置也好。”
敖珩一怔。
“是。”
太熙衣袖一挥,殿下的觅霜旋即就被送回仙居不见了。
“珩儿,果然本尊座下,还是你最聪明。”
敖珩抬头,太熙正微笑地看着他,笑容和蔼,眼神却深不见底。敖珩恭顺地双手抱拳放在胸前,躬身再次行礼,声音诚恳无比:“下仙这点聪明全赖神上教导。”
太熙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仿佛有细细密密的针在一寸寸扎进敖珩的皮肤里,他的心也在这漫长无声的凝视里一点点往下沉。
“最近神界的鸟雀心思有些活泛了。”太熙复又开口,说着些看起来不着边际的话,“太过吵闹的宠物如果不关进笼子里让它明白何为规矩,只会让本尊觉得头痛。”
“下仙明白了。”
“去吧。”
敖珩行礼转身,向着圣尊宫走去,冠璞之下,南方的一片苍翠之地,似乎有几声鸟鸣在这无声中对夜长歌。
是日,
当和桑灵州的日尊将栖息在扶桑树上的金乌唤醒放逐天际时,瑶瑶看着今日为她梳洗的仙女,好像少了最重要那一位:“觅霜呢?”
“觅霜真君她······”
四位宝君面有难色,尤其是听烛眼神飘忽不定,提到觅霜,就像被谁捏住喉咙一般。
“真君她被御尊神上罚了雷鞭,神上说怕她的血污了帝神的眼,因此让她自己在仙居修养。”来补觅霜缺的怀莲将这个真相撕开给了瑶瑶看。
“啊?我······”瑶瑶惊觉是因为昨日自己求了太熙吗,“那、那是我、我的错······”
自责之意溢满瑶瑶的心头,这怎么办,她······她也不知道会这样,所、所以,昨日叔神走的时候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尊上,那是下仙的错。”听烛立时跪下,脸上已经带了泪,“下仙知道是尊上替下仙求了御尊神上,否、否则,昨夜挨鞭刑的就是下仙了,但是真君她······”
瑶瑶一面看着跟她一样自责的听烛,一面脑海不断回想昨日太熙临走时的话。
“神,不该有无条件的仁慈。”
所以,这都是自己造成的?
“尊上,您先让听烛起来呢。”
怀莲冷淡的声音像一湾凉泉浇在坐着的一主和跪着的一仆头上,让她们清醒了些。
“尊上,觅霜真君仙上是您宫中的仙子,按照天规,她本该以您的旨令为准,私下请示别的神明,御尊神上处罚她也是按照天规行事,您不必自责。”
瑶瑶心中的愧疚不安在听到怀莲的话后稍缓了一些:“听烛你先起来吧。”
“下、下仙遵令。”
夜里,还在因白日的事情内疚的瑶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加之想起几日后的大仪,她心里更烦躁了,连她躺着的云床都能感知到她的情绪跟着翻滚。
“尊上,这是还觉得冷吗?”
察觉到瑶瑶异样的怀莲抱着一颗红色的石头走到她床前:“这是听烛为尊上要来的曦烬灵石,把它拿在手上就不会觉得冷了。”
“谢谢。”瑶瑶将那红石揣在手中,确是一股暖意从手心蔓延至全身,将这几日的寒意全部驱散了,但她还是睡不着,“怀莲,你一整日没有休憩了,不会影响你修行吗?”
“一日而已,还好。”
“唉——”瑶瑶支起身,叹了口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