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司寇厅内,众仙阒然。
谢芜跪在厅内低着头不敢说一个字,身边的群众很自觉地围着自己绕成一个开了口的圈,开口留给司寇仙,她能感受到远远地有一道冰冷又威严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旋即,与目光同样冰冷的话语响起。
“谢芜,炽蓼所言可有谬误?”
炽蓼和她,也并没有熟到完全交心的地步。
连谢芜自己也觉得如果她和炽蓼互换,她或许比炽蓼更早地上报仙兵。
炽蓼此举,绝无所谓背叛可言。
她在心里叫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
司寇仙听了她的回答点了点头。
“谢芜,请问您自身有何辩词?”
谢芜略略听了几句,就已经可以看出来这位司寇仙的为人了。
绝对的公正公平,绝对的有理有据。
“我不是魔族。我与魔族也绝无瓜葛。”
她抬起头,用自己最坚定的语气说道,用最坚定的眼神望向司寇仙。
“我可以使用仙术,说明我有仙脉体质。”
司寇仙没动作,示意她继续说,谢芜却有些哽住了。
她感受到周围的所有神仙对她投来的各种各样的目光。
“魔族长于伪装,谢芜姑娘,若是想通过证明自己能施仙法来说明自己与魔族并无瓜葛,恐怕证据还不足。”
一句话让谢芜哑口无言。
证明不了自己是神仙,那证明自己不是魔族呢?
她怀着希望的眼神看向司寇仙。
那司寇仙被她这么一看,似乎也是了然她的心意,继续道:“谢芜姑娘,若是想通过证明自己不是魔族来脱罪,也是方法。”
谢芜满怀期望地站起身来了。
周遭人开始叽叽咕咕地讨论起来。
大厅是由一座白色的仙山挖出凹洞所组成的无数个法庭,站在其中,被各种白色的雕刻物包围着,有种神圣感。
侍仙将炽蓼领了上来。
炽蓼神色复杂地看向谢芜,对上谢芜没有任何怨念的视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转过头去。
炽蓼陈述的理由和谢芜所想的大致无甚区别,谢芜干脆继续跪了下来,低下头去,等待自己死刑的宣判。
往好了的想想,万一死了就回现实世界了呢?
谢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炽蓼陈述完了以后话锋一转。
“司寇仙,您先前也有特例,这种没有确切证据说明她是魔族的,还有另外一种处置法子。”
谢芜抬头看向炽蓼。
炽蓼攥紧拳头。
“那就是将其丢入天界要地进行管制。”
女声与一道男声重叠。
站在一旁拿着摇扇扇来扇去吃瓜的司煜想都不会想到,平日里对这种事情漠不关心,就算是出席也只是在一旁发呆摸鱼的白榆,怎的在这个时候出起风头来了。
炽蓼也回过头去寻那男声的源头。
“是。”
司寇仙点点头。
“这样看来,是有人愿意承担同责,然后保下她了。”
说罢看向白榆。
白榆轻点了一下头。
“若她是魔族或与魔族有任何瓜葛,我愿意承担同罪。”
在场的好几个女仙霎时间站不稳了。
司煜把手中摇扇啪一身合上戳了戳白榆,“你跟她都没她跟我认识的久!压根都不熟,你逞能,你逞什么能呢!”
白榆没再有什么动作了,司煜叹了口气,心道好兄弟虽是好兄弟,但是白榆脑子里在想什么司煜是真的弄不明白啊。
他又转念想到白榆先前做的决定似乎都有他自己的一套道理,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都还说得通,他也就不吱声了。
坐在高台上的司寇仙瞥了司煜一眼。
“还有人有异议吗?”司寇仙的声音再次传来,回荡在冰冷的大厅内。
全场鸦雀无声。
“好,”司寇仙摆手示意炽蓼退下,炽蓼走前再与谢芜对视,谢芜真的是被吓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炽蓼,让炽蓼本人平添几分愧赧。
“谢芜,此后立马进入银湾,没有获得允许不许进行一切在银湾以外的活动。”
此案结了。
人群熙熙攘攘散去,谢芜惊魂未定,看着自己手上被手铐卡出来的印子呆呆地流眼泪。
在辩解中强撑着的镇静此刻烟消云散,像是绷紧的弦突然被割断的那种软绵绵的感觉,大颗大颗的泪珠自她脸颊滑落,止也止不住。
谢芜把初中三年都没落过的眼泪在这几天都千百倍地落了,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哭包,内心又开始哭笑不得。
嗒,嗒,嗒。
脚步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