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礼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面色比方才僵硬了几分:“不必了。”
“寨主您是……不喜欢?”栗婆拿着纸包顿时局促起来,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您放心,都是干净的,我自己家种的杏子,洗的很仔细,而且晒的时候我都拿……”
“喜欢。”一直站在笪礼身后许安安突然走上前,笑眯眯地接过栗婆的纸包:“你们家寨主最是喜欢的,只是他不好意思,我帮他收着,回头叫他泡水喝。”
栗婆神情略缓了些,看了看许安安,又见笪礼在后并未拒绝的样子,这方放下心来:“好,好,寨主不嫌弃就好。姑娘您也拿些,都是干净的。”
许安安愈发弯了眉眼:“那我也跟着沾光了,多谢栗婆。”
笪礼瞧着二人的样子,很是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那我先进去看看小臻。”
“哎,劳烦寨主了。”栗婆紧着应了一声。
笪礼拎着药材往前行了几步,又回头看向还立在原地忙着与栗婆寒暄问着杏干怎么晒的许安安,微微皱了眉头:“你要不要也一起进来?”
许安安一边哦了一声,抱着杏干几步跑了上前与笪礼一同往里走,一边忍不住低声赞叹:“看不出来呀,你还会瞧病呢?真厉害。”
笪礼看了许安安一眼,淡淡道:“一点点。”
许安安撇了撇嘴:“你这人怎么夸不得,别人夸你,你说谢谢不就得了。”
笪礼一愣,没言语。
许安安也不在意,随着笪礼步入内院的一间茅草屋内,只见床上躺着个女孩子,面色苍白,手臂伸出来时干瘦得像是柴火棒子似的,只是极有礼貌,看见笪礼时小小的眼睛能看出大大的欢喜。
“寨主好。”小臻眼睛一亮。
“嗯。”笪礼点了点头,比方才对那些孩子时多了几分柔和:“今日可觉得好些?”
“好多了,不咳嗽了。”小臻点了点头,转而看向笪礼身后的许安安:“姐姐好。姐姐也是来给我看病的?”
许安安一愣,彻底放弃了自己女扮男装的可能,扬起笑意道:“没有,姐姐是来指挥你们家寨主给你看病的。”
小臻瞬间失去了笑意:“寨主很厉害,不用指挥。”
“哦,是吗?”许安安笑嘻嘻地去看笪礼,声音转了八百个弯儿:“寨主很厉害呀?”
笪礼没搭理许安安,照旧给小臻搭脉,低着头很是严肃。
“那我就是来看看他有多厉害的。”许安安小孩子斗嘴一般冲着小姑娘一挑眉。
“就是很厉害。”小姑娘咕哝。
“噤声。”
笪礼闭上眼淡淡一句话,二人皆是闭了嘴。
不多时,栗婆端了药来,笪礼扶起小臻,许安安这方发现她不仅是瘦,衣服亦有些大,空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似的,很是叫人心生可怜。
许安安见小臻皱着眉头,只当是她害怕喝药,连忙拿出荷包里头的糖块儿,打开外纸捧了过去:“来,这个给你,含着这个再喝药就不觉得苦了。”
“谢谢姐姐,我不怕苦。”小臻说完,转头炯炯地看向笪礼。
笪礼很自然地伸手从有些为难不安的栗婆的手中接了过来递给她:“来,喝吧。”
“谢谢寨主。”小臻当即笑了开来,很是高兴地接过,仰头喝了个干净,连眉头都不带皱的。
许安安一时惊叹,想来这冷冷的冰块子倒是很受小姑娘家的喜欢,不禁又念及先前那个喝一次药要哄上半天的人,默默地将糖块儿包好放回到荷包里。
笪礼将空碗拿回的同时瞥了许安安一眼:“专门拿来哄孩子用的?”
“不是。”许安安垂着脑袋讪讪道:“哄大人的。”
笪礼给小臻搭完脉出来,只见许安安正忙着在门前的井里打水,当真是一刻也没闲着,而一旁栗婆自是不好意思,连忙说是哪里有客人做事的道理,便要来拿走水桶不叫许安安动作。
“栗婆您别跟我客气,我来就行。”
“那怎么好,您是寨主带了来的人,怎么能让您做这些事情。”
“不妨事儿,我这一身的力气今儿都没处使。”
“您又与老妇玩笑,女儿家哪里来那么大力气。”
“栗婆您小看我了不是,我连大刀都能耍的起来。”
“那也不能行……”
栗婆虽整个身子都快压在水桶上,却耐不过许安安力气大,二人就势多了几分推搡的意思。
“栗婆,进去瞧瞧小臻吧,这儿有我。”笪礼终于忍不住走上前,生怕许安安这气势再推倒了老人家。
栗婆看了二人一眼,只得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寨主您别让姑娘做事,放在这儿就是,一会儿老妇来。”
“好。”笪礼点了点头将栗婆送进屋里,转头就见许安安已然从井里接了小半缸子的水,一时走上前去想要帮忙,却被许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