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礼刚想开口叫住,司徒褚已然一个闪身跑了出去。
“孺子可教也。”许安安显然也很赞同司徒褚的作法,并与他想法相同,随手拿起一个饼子想要作为奖励递给他的功夫,一开门却只见他下楼的背影,一时又是皱着一张脸不解道:“他做什么去?”
“他说了,保护我们。”
“他这是保护我们还是保护整个饭庄呢?要是当真有什么劫匪直接上来过来对我们动手,我这儿都打了一个回合,他怕是才能听到赶过来吧。”
“不会。”笪礼面不改色。
“不会什么?笪礼我发现你现在这个思想状态很有问题。你要知道这儿可不是……不是咱们那儿,所以你千万别抱着这种乐观的想法,一定要时刻警觉,不能掉以轻心。”许安安说着笑眯眯地亮了亮袖口的飞镖,又连忙藏了起来:“我就说你带着他一点儿用都没有吧?关键时刻还是得我保护你。”
笪礼瞥了许安安一眼:“你是不是方才跟他说什么了?”
“有吗?”许安安被提醒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心下顿时有些后悔刚刚跟司徒褚说的那些,似乎的确有那么点儿用力过猛,一脸无辜道:“好像也没说什么,就是畅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你也知道,年轻人嘛,总要有些动力方才能够勇敢前进。”
笪礼显然对于二人说了些什么并不感兴趣,夹了块烤肉放在许安安面前的碗中,却见她并未动弹,反倒很是警觉地到处看着,便也没管她。等到这边菜上齐了,许安安那边已经开始往天花板上看了,一时终于忍不住提醒道:“这些都是西境极有特色的菜式,别处想吃都吃不到。你怎么还不动筷?”
许安安看着笪礼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还得空吃饭?都不紧张的吗?”
笪礼不以为意:“紧张什么?”
许安安一愣,眯着眼睛审视了一下笪礼,见他反看过来与自己对视,加之他方才那么笃定,当即恍然大悟,意识到应该是因为隔墙有耳的缘故,所以他这会儿不好说出来,只能这么瞪着自己,因而连忙听他的低头扒饭,一面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吃饭。”
笪礼看着许安安满嘴的米饭,又点了点面前的青菜:“饿了吗?那就多吃点儿。”
“嗯,饿了,饿得不行。”许安安含糊着很是配合的应声,一面很是兴奋地暗自想着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能想到这一点,果真临行前那些个有关战场上工于心计的话本子没白看。那么现在知道了就一定不能戳破,很是要好好儿摆出是当真来吃饭的做派。
许安安一面想着,一面尝了口碗中的烤肉,当即眼前一亮,看向笪礼连连点头,自是跟这些日子啃的饼子不知道好了多少,顿时又很是觉得自己这一趟就算是为了这肉,也算没白跑。
这边二人沉默间许安安塞了满口,余光却见笪礼忽然站起身,立马眼神追随过去,只瞧见笪礼打开窗子往外探了个身子,当即想都不想放下手中的筷子跟了上去。
笪礼回过头时正对上一步之外的许安安,愣了愣:“你不好好吃饭,站在这儿做什么?”
许安安一听他明知故问,心下愈发确定,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冲着笪礼做了个让开的手势,随即也跟着趴在窗子跟前儿往外瞧了一番,皱着眉头很是郑重地坐回来之后,蹙眉补了一句:“外头风景不错。”
笪礼眉头一蹙,将那一盘被许安安扒拉了大半的烤肉都挪到了她的面前,缓缓点了点头:“嗯,是还不错。”
许安安眼瞧着那烤肉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下欢喜,但刚拿起筷子又觉得不对劲,想来笪礼这样日常眼里没人的,什么时候能考虑到旁人喜欢什么,甚至还能忙着给自己推菜。一时塞了满嘴的同时很是严肃的抬头看了笪礼一眼,见他面上还是如常,暗自想着他莫不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肉……烤肉……莫不是笪礼这是在提醒自己,这是一次对自己的考验?
念及此,许安安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连忙站起身趴在桌子底下查看了一番,无果后又起身在那身后的花瓶前后检查了一下。不多时,并不算大的一个小房间,大到桌子椅子,小到花盆和花盆里的泥,都叫许安安看了个遍。
笪礼并未阻止,只是在许安安有些失落的坐下来时倒了杯茶递上去。
许安安疑虑,却又不好开口去问,顺着笪礼的动作很是警觉的看向面前的茶盏,心下战歌再起,脑中灵光一闪,发觉自己方才应该是误会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起身坐到笪礼的身边,用指尖蘸上茶水,在笪礼面前的桌上写道:“偷听?”
笪礼看清后一愣,随即见许安安将茶盏往他跟前儿推了推,示意他写字,这方抬手也跟着写下:“没有。”
许安安也是一愣,随即又写:“偷看?”
笪礼这回没有丝毫的犹豫,继续在旁写道:“没有。”
“什么都没有?”许安安再写。
“没有。”笪礼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