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跟就是了。”许安安瘪了嘴一副很是委屈的指了指另一侧:“那我去那边站着,你不看见我就不生气了。有事儿再叫我,行吧?”
笪礼没搭理她,一时静默了半晌,许安安还当真安稳,连呼吸声都是极轻的。笪礼想着时候也差不多,该说的都说了,应当能叫她长些记性,加之她方才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能够赶紧解决问题,因而这方回过头,只见许安安此时旁边分明有坐的地方,却环抱双膝蹲在那里很是楚楚可怜的样子,且在他看向她的那一刹那,准确地对上自己瞧着她的眼神,还作势吸了吸鼻子,俨然是小猫儿一般,下一刻仿佛就要一撇嘴嚎啕出来。
笪礼哭笑不得,自然知道她这番其中有多少假装,但又懒怠戳破。这倒是让他猛然发现她身上的衣裳并非早上那件。
二人这样的距离,若是开口难免会叫外头听见,笪礼只得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又指了指她。
许安安一愣,并没反应过来,蹲在原处很是夸张地做了个“啊”的口型。
笪礼一时无奈,只得冲着许安安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哦,是叫我呢?”许安安当即笑了开来,一边连声应着,一边忙不迭地小跑过来:“怎么了,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了?是让我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义不容辞。”
“差不多了,你大可不必如此,还是略夸张了些。”笪礼蹙眉。
“明白。”许安安又作正色状。
笪礼冷着脸指了指许安安:“你告诉我,你方才怎么进来的?”
“我和司徒褚翻墙进来的,他们这边的墙都不如咱们那块儿高,而且底下都没什么人看守,所以很容易就能翻上来。不过这太子府实在是太大了,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后来碰巧听见两个兵士在说今天关押的人,要换班什么的,想着可能是你,所以一路跟过来,没成想瞎猫碰上死耗子,还当真就是你。”
“那你这身衣裳又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怕太过引人注目吗?总不能一直在房梁上猫着吧,什么都听不清楚,这处的房子建得还都一样,四四方方的没什么区别。所以我进来之后索性打晕了个侍女,换上她的衣裳,也好方便探听一些。后来我想着若是她很快醒过来的话不就暴露了,所以又在她身上用了点儿迷香,把她关柴房去了。”许安安说着又生怕笪礼觉得自己做事不妥当,连忙又解释道:“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她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过来,怎么着也得一日的功夫吧,我那个迷香是上等,应该还蛮好用的。”
笪礼手中动作一顿:“你哪儿来的迷香?”
“六王爷给的,他让我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许安安很是心虚,又忍不住低头瞧着自己的衣裳,毕竟方才来得着急,抓着一个就是一个,这会儿仔细看来,好像比印象中侍女的衣裳华丽了一些,忍不住咕哝道:“你说这个衣裳应该是侍女的吧,她们这处的打扮我也不大分得出来。”
“太子府的侍女并非这样的打扮,瞧着这衣裳,好像是二弟身边的人。”黑暗中,笪礼身后极沙哑的一道声音响起,也学着二人那般压低了声音。
“我说呢,好好儿的侍女不忙着端茶倒水,偷偷摸摸地趴在窗前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那岂不是……”许安安本能的咕哝了一句,忽然发现刚刚说话的并非笪礼,一时脸色一变,猛地回过头四下环顾道:“什么人?”
笪礼也是一愣,这才想起这房里头除了自己和许安安,还有个人。
“一腔热血并无罪过,在战场上反倒是极珍贵的品质。你还是小时候一般,太过偏颇。更何况二弟应了本王,只要本王在一日,便不会向齐国出兵。这话方才本王告诉过你。你明明知晓,此时又何必吓唬人家。原是好意,反倒因着你这个性子,成了坏事儿。”
那道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而笪礼也随着这话,面色渐渐缓和了许多,只是手上下意识地握了拳,低下头看不出喜怒。
“不会向齐国出兵?”许安安先头极是慌张,毕竟平白无故多了个人,很叫她不知所措。但很快注意力显然被这句话所吸引,当下反应过来,第一时间看向笪礼,咬牙切齿道:“笪礼,你骗我。”
笪礼轻咳了一声,虽被拆穿,却似乎并未觉得自己不堪。
“你就是借机报复我的是不是?明明知道西境不会出兵,方才还故意拿这事儿说得多严重似的吓唬我,你知不知道我听着你那话都恨不得以死谢罪,这心里头得多难受呢。”
“若是我现下不告诉你,叫你好生记着,你日后还会这么做。”笪礼淡淡开口。
“那你有话不会好好说呢?你都不知道,我这腿到现在都是软的。”许安安很是不满的控诉着,随着吱的一声,这内室大门打开,她这方意识到,毕竟刚刚一心都扑在笪礼身上,加之房内光线昏暗,此时循着声音回过头,只见一个身影从内室缓缓步出。
月色隐隐下,来人身姿在衣裳里头显得空荡荡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