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那侍卫硬生生的被人拖走,许安安只松了口气,好歹此时只用应付赫连鸿一个,也管不得许多,转眼盯准了不远处的赫连融,准备好眼泪刚要开口,没成想这边赫连鸿反倒先自己一步长叹了一声,面对许安安的模样儿看起来要比她的悲伤更多了几分苍凉,言语间拿捏得十分到位。
“本王还以为太子府上的侍卫都是本王精心训练出来的精锐,应当能够好生保护兄长,没成想而今竟然还有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瞧着守卫在外都敢拿刀剑威胁太子府的人,这岂非在打本王的脸?!倒像是本王有意对兄长不敬,未曾认真安排,传出去外人听着那是要戳本王的脊梁骨,到时候本王脸面何在?当真天大的冤枉。”赫连鸿很是仰头自白了一番,回头又冲着身后的兵士厉声道:“你们都好生给本王听着,皮子都紧些,若是因为本王不在的缘故就偷懒耍滑,本王不知道便罢,叫本王知道了,军法处置,知道没有?!”
“知道!”众人应声,震耳欲聋。
这番气势让许安安一时都没说出话来。
赫连鸿自也不会忘了这边,转而瞧了许安安一眼,不知什么时候竟都开始眼中含泪,摇了摇头指向许安安问道:“你,好生告诉本王,除了拿着刀的这个男的,可还有旁人威胁你?他身边可有帮手?你不用怕,且细细说来,本王在此,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一定护你周全。”
一时众人看过来,许安安当下竟愣了神,她怎么也没能想到,这个赫连鸿居然比自己还要会演,甚至已经迅速控制住了她的情绪,让她忍不住要跟着他的话走。更何况若是这事儿是真的,身后被人拿剑怼着,说话就没了性命,那自然只有求饶的功夫,谁还有胆子敢细细说来是不是有帮手之类的话儿,那岂不是找死。
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许安安当即只觉得丢人,自觉自己演戏的功力在齐昱那处已然练得是炉火纯青,对于赫连鸿更是没当回事儿,没成想阴沟里翻了船,一时握紧了拳头誓要把场子找回来。
“没……没有了,只有他。”许安安结巴了一下很快恢复状态,一脸无辜地抬起头说道:“二殿下还是快救救奴婢吧,这人……他用剑指着奴婢,奴婢当真害怕。奴婢对太子殿下和二殿下忠心耿耿,奴婢上有八十岁老父,下有一岁婴孩,都指着奴婢过活,奴婢可不能有事情啊……”
赫连鸿这方想起来的样子连连点头,面上还带了几分歉意:“是,是本王忘了,竟只顾着心疼兄长,没想着你还在剑下,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是本王的不是。你也别哭了,其实本王往日里还是极善心的,尤其看不得你这样的女孩子流眼泪,如此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儿,看得本王这心里头都跟着难受,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许安安再次语塞,当真是不要脸的只怕遇到更不要脸的,许安安自认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算是可以,还当真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只能又是抹了把眼泪,再次俯身:“奴婢谢二殿下关怀。”
笪礼有些无奈地看着二人丝毫不顾及周遭站着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眼泪汪汪的模样儿,一个比一个有戏,竟都忘了自己举着剑的胳膊已然有些酸麻。
赫连鸿终于抬眼看向这场祸事的源头,板着脸扬声问道:“笪礼,你这般拿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也不知你是怎么这样硬的心肠,看到这样一位如此柔弱女子都能下得去手,你这眼睛莫不是瞎的,还不赶紧把人家放开?你若有什么事情只管与本王说,咱们一切都好商量。”
笪礼闻言,下一刻,一言未发,面无表情地将剑偏到一侧。
赫连鸿见状又是笑了,冲着许安安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你看,这人虽是看着凶神恶煞些,事情也做得叫人烦厌,但人还是个好人的,这不说放就给你放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心里头千万别记恨才是。”
“二殿下说的是,奴婢明白。”许安安暗自咬牙,嘴上说得恭敬,心下却很是失望,没想到笪礼听了赫连鸿的话居然让松开便就势松开,一看就没什么经验。
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情来说,二人很该拉扯一番,让松不松,再让松还不松,来回至少两次才会显得比较真实。
许安安暗自长叹了一声难掩失望,可此时的情况也来不及说教,许安安当即稳住心神,如获大赦一般,连滚带爬地避开,趁机近了赫连鸿几步,一边还做出很是腿软的样子,站起身的同时还踉跄上一下,随即颤巍巍地俯身:“奴婢谢二殿下救命之恩,愿粉身碎骨报答二殿下的恩德。”
赫连融透过门缝看在眼里,忍不住连连点头,显然对于许安安的表演很是赞赏。
笪礼则是皱眉,很是觉得浮夸得紧。
“无妨,谁叫本王菩萨心肠,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赫连鸿这边倒是不忘初衷,苦大仇深的样子点了点头算是应下,还不忘夸赞自己一句,转而摆手道:“得了,这儿没你的事儿了,瞧瞧这小脸苍白的,赶紧回去好生歇歇吧,就说本王说的,明儿也不必当值了,把自己身子将养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