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手中的剑和飞镖已然攥紧,显然做好了面对的准备,但是余光见赫连融走到自己身边站定,不禁一愣:“这黄将军原是冲着我来的,太子殿下很不必在此,没得再被连累了去。”
赫连融对上许安安的眼神笑了笑道:“当日在太子府,本王也曾这般劝许姑娘自保离开,只是许姑娘并未听本王的。如今好像也是一样。若是本王此时离开,想来很不地道。故而,许姑娘也莫劝了。”
“太子殿下拖着这条腿?”许安安低头一眼,只见此时赫连融衣角染血,却依旧站得笔直。原是关心,心中有对黄壁的气时,说出口倒像是揶揄讽刺。
赫连融并未在意,挑眉道:“许姑娘不必担心,本王身后是整个西境,今日在此,都愿为许姑娘撑腰。故而一条腿,足够。”
“整个西境?”许安安转而也跟着笑了:“那我可是赚了。”
赫连融正色点了点头:“嗯,不赔。”
一旁笪礼则是立在许安安身边,虽未发一言,但亦未曾后退半步。
许安安瞥了二人一眼,忍不住笑了,约莫知晓自己当日那样固执地留下来时二人的无奈,低声咕哝道:“还真是一报还一报。得了,那就都候着吧,今儿我也算背后有靠山,放肆一回,总归出了什么事儿我保护你们就是。”
赫连融忍不住噗嗤一笑:“好,那就劳烦许姑娘了。”
三人站定,同时赫连融身后的守卫也已经齐齐排好四列,虽人是不多,但气势却是很足。
而黄壁队伍也约莫在他们五十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许安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反叛,领着我齐国的兵前来西境,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说!是不是许忠让你做的?你若是这会儿愿意说实话,本将军还可以勉强看在你大义灭亲的份儿上,饶你一命,在圣上面前为你们许家说些好话,让你们许家上下抄家灭族的时候好生留个全尸。”黄壁先发制人,朗声开口,见到许安安在此,更是信心满满,略一挥剑的功夫,多年兵戎,身上行动间早已沾染了几分旁人少有的威严,即便此时心下是得偿所愿的欢喜,面上却还是镇定。
许安安上前一步,这方发现自己怕的只是过程,而并非结果。此时此刻黄壁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字字句句都应了自己先前所想,她反倒觉得失了担忧之后,心下并无恐惧,深吸了一口气,反倒很是平静,朗声道:“黄将军这话说得好生有趣儿。我许家上下除却老弱妇孺,年轻或尚能拼杀的男子大多都在战场为国捐躯,抑或是一身的商砼。那些死了的,如今莫说是全尸,有的连尸首都与旁的兵士一同混在一处,面容都不清晰,更看不出什么分别,愈发别提那些身首异处的,胳膊在西边,腿儿说不准就在南边。不知黄将军今日前来,是想给哪一位刨出来拼个全尸?我代我们家长辈,多谢黄将军有心才是。”
黄壁愣了愣,并未想到自己刻意提起的这番气势没吓到许安安不说,她竟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如此镇定的牙尖嘴利一番,倒叫他不知该回应什么。
只是许安安确也说得没错儿,且找满了齐国上下,也并未有第二个能像她这般把这种话说得理直气壮的。就连一旁的赫连融都有些惊讶。
“本将军原还想着看在与许忠过去的情分上,给你说话的机会,叫你尚且能好生解释一番,没成想你拒不认罪不说,还这样不知好歹,胡言乱语。既然如此,本将军也不必给你留什么面子。”黄壁面色略暗,挥手道:“来啊,给本将军把叛贼许安安拿下!”
话音刚落,他身侧的兵士便上前了一步走向许安安,俨然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样子。
许安安身边的赫连融和笪礼亦是。
“我看谁敢?!”许安安眼瞧着举起手中的剑,上前了几步迎了上去,冷冷开口道:“黄将军,我今日就在此,想跑也跑不掉,所以您也不必着急现下就抓着我,咱们也好各自冷静分辨一番,没得到时候我一个女儿家委屈叫喊起来,叫您没脸。”
黄壁自觉眼前的情况尽在掌握,许安安便是插翅也难逃,故而也是好笑,点了点头道:“哦?那你说说看,如何好生分辨。”
许安安暗自冲着身边的两人做了个眼色叫他们不必冲动上前,一面道:“这事儿倒也不难。若黄将军非得说我是叛贼倒是无妨,只是万事都要讲证据,不知黄将军可有?如果是有,且拿出来摆在我眼前,我自是不敢多言,名正言顺地跟着您走。但如果没有,黄将军也不能胡乱给我扣了这帽子,那我是不服的。”
“看来你还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死心。”黄壁早有准备,只当许安安是硬着头皮在狡辩,略一颔首便抬剑指向许安安身后的兵士:“你假传本将军军令,连夜带走本将军麾下将士前来西境,以为本将军不知晓。但你身后的这些人就是证据,明明白白的都站在这里,难不成你还能抵赖?”
“身后的这些人?”许安安故作疑惑的往身后看了一眼:“黄将军一个唾沫一个钉,可万万不能随便冤枉人。您说我身后的这些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