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礼步入时一如往常,看了许安安一眼,对于齐昱那处空空的座位显然早已有所预料,落座后翻开书页道:“好了,我们开始吧。”
“等等。”许安安有意出声打断:“那个……六王爷还没到。”
笪礼抬起头神色淡淡:“六王爷今日告假,叫王府管家特地来告知的,想是今日都不会再来了。笪某还以为许姑娘知晓,毕竟方才眼瞧着管家从笪某那边出去之后,便往许姑娘那处去了。手上拿着的食盒,想是王爷带给许姑娘的吧?”
许安安语塞,自觉这个开场多少有些不堪,故而只哦了一声道:“是吗?那我倒是没见,想是送去房里了也未可知的。”
后头一句,到底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下。
“或许。”笪礼并没拆穿,正色又问道:“那许姑娘还有别的事儿吗?”
许安安摇了摇头:“没有。”
笪礼显然很是满意,低头继续道:“既没有,那还请翻开书册的第十页,今日咱们讲第三课,排兵布阵。”
往常若是这个时候,齐昱约莫已经开始东摸摸西看看的找事情,然后笪礼和他二人对峙一番,最后齐昱被罚,很是能消磨一番,然后大多这个时候笪礼也没什么精神,甚至有的时候就这么放过了,早早散了。
故而虽然每日里该起身起身,该过来过来,但许安安真正学习的时间只有小半,大多时候都是冷着脸一副跟自己没关系的样子,坐在旁边看齐昱的热闹。
但是今日齐昱不在,许安安又不言语,故而笪礼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课上已然翻了三五页。
想着出门儿前叫硕硕准备好的骑装,本来试图蒙混过去,今儿去教三王妃骑马的,没成想偏偏今儿齐昱这边没用,自己又不好开口,所以许安安自然有些着急,又眼瞧着笪礼还在认真讲课,但到了她这儿,那声音从左耳朵进来,就从右耳朵出去,那眼前的字儿也都跟着飘过去。
许安安暗自思虑了一番,随即很是熟练地抽了口冷气。
“师傅,我肚子疼。”许安安自觉这个理由很是有用,毕竟女儿家的事情,笪礼不好多问。
笪礼闻言果然放下了书册,蹙眉关心道:“严重吗?许姑娘可需让人请大夫过来?”
许安安垂着脑袋故意做出很是不舒服的样子,作势趴在桌上,声音也跟着弱了几分:“不必了,请大夫过来左不过也是那些话儿,想是昨儿贪凉,回去歇歇就是了,只是今日怕是不能够的。”
“是吗?”笪礼点了点头很是理解的样子道:“无妨,那今日便到这里吧,许姑娘身子不舒服,很该早些回去休息才是。这书,哪一日都能讲。”
许安安心下欢喜,面上还得做出很是沉重的样子,好像是那种不得已才离开课堂上,甚至依依不舍的意思,跟着起身后还不忘规矩着微微俯身道:“实在对不住,师傅辛苦,那我就先……”
笪礼垂着眼皮,但余光已然看见许安安起身要走的身影,忽然出声打断道:“许姑娘,你能蹉跎过一日,过两日,可是一月两月,说起来长,但其实一眨眼也就这么过去了。你准备这样到什么时候呢?”
许安安本能地停住了已然挪到门前的脚步:“你这话什么意思?”
笪礼猛然站起身走到许安安的面前,眼中的情绪俨然是愠怒了的。
“你干什么?!”许安安下意识的攥起飞镖,很是防备的样子。但也是在那一刻,她忽然惊觉自己打心眼儿里对笪礼还是有些惧怕的,否则对待大多数的人,她都不会这般。
笪礼看着许安安手中的飞镖,并不惧怕的样子,反倒上前了一步:“我明白你是在与我赌气,觉得我不配,或者是其他的想法,故而不想听我的课,甚至见我一面都觉得恶心。前日里有六王爷,算是歪打正着中了你的心意,不必你开口便能轻松混过去,但今日六王爷不在,想你也没旁的法子,我还想着或许你能多听进去几句,但你又是如此。许姑娘,我不说你这不舒服是真是假,但今日只问你一句。莫非你说你想当女将军,或者想要领兵打仗之类的话儿,不过是空口说说,过过嘴瘾罢了?”
许安安一愣,当即凉了脸色,方才捂着独自的动作也下意识的放了下来,否认道:“我没有。”
笪礼失笑,看着许安安的样子愈发笃定她方才是在骗人:“如果没有,那我愈发不懂了,许姑娘觉得你如今这般,浪费的是我的时间,还是你的时间呢?”
“笪礼,我想做的事情,我愿意为此付出我的所有努力,你没见过,所以你没什么权利评价。”许安安缓缓放下手中的飞镖,面对笪礼低声道:“笪礼,我承认你可能是个很好的师傅,你懂得比我多,想得也比我深,我不如你,你可能真的能够教会我那些我父亲希望我知道的。但是对你这个人,你的想法和作为,我不能苟同。在我看来,你冷血,你自私自利,是我自来讨厌的那一类,所以我不情愿,更不想从你的身上学到什么。我以为你明白,我们只要各自面子上过得去便罢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