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忠一听说此事,看向面前匆忙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一半儿,便跌跌爬爬跑了来传话的管家时,眼中都是狠厉。
毕竟原本能应了皇帝让齐昱过来一同与许安安上课已然是咬碎了牙,为的是皇帝站在自己跟前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道是自家这个儿子终于愿意坐下来学点儿什么,一并还抬高了许安安,很是让许忠难以开口拒绝,加之作为父亲来说,同样的立场,许忠也觉得很是理解,当下头脑一热也就应了,回过头来后悔也来不及,索性每日里叫人盯着一些,加之笪礼那边也没说什么不是,故而方才没太在意。
如今看来,果真还是错了的。
“王爷此言差矣!”许忠提着顺手从书房里拿来的一杆长枪雄赳赳气昂昂地便冲了进来:“当日王爷和离书送到将军府,人尽皆知。从那一日起,我将军府便与六王爷没有丝毫的干系。白纸黑字写得清晰,如今怎么还有要回来的道理?便是闹到圣上面前,这事儿也是不能应的。”
此时正厅门前的人一见许忠来了,当即散开,露出房里头齐昱哭天抹泪的模样儿,和许安安冷着脸低头喝茶的模样儿。
齐昱心下欢喜,方才一席话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见人,这会儿总算是将许忠盼了来,没得自己这出戏最重要的看客不来,自己这哭的眼泪都没处发去。一时当即转身委屈道:“岳父大人,是安安她骗我给她的和离书,都是误会,并非是小婿真心的想法,还请岳父大人明鉴。”
“我本就会游水,何曾骗你?原是王爷您自个儿想岔了。”许安安站起身,在后悠悠开口。
“我怎么想岔了?那不是一回事儿。”
“怎么不是一回事儿?”
“我给你和离书原是因为觉得你不喜欢我,我想让你做你自个儿想做的事情,不想你受罪,可是如今看来你明明对我余情未了,那我不就顺……”
许安安闻言,没回话,当即挑眉看了过去。
齐昱也是一愣,这方意识到自己方才说走了嘴,连忙又转口道:“不是,是我对你余情未了……”
许安安闷哼了一声。
齐昱见状也有些慌张,显然话说得没有方才那么顺畅:“所以就……都余情未了了,那为什么要和离?和离之后你知不知道我很难的?都被人家笑话,我们兄弟几个就没有个和离的,那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而且日后便是想成亲,外头人都说是……”
许安安微微一眯眼:“是什么?”
齐昱眼瞧着自己越说越错,再说下去莫说是让自家岳父大人刮目相看,怕是许安安这边都要刮目相看了,索性也不跟许安安纠缠,回过头看向许忠道:“岳父大人,总之当日的事情都是误会,是安安骗我,如今我都知晓了,这个和离书就是要拿回来的,我还是要跟安安在一块儿,这辈子打定主意了,就她了,不变了。”
许忠方才在书房时听来一时着急,未曾细想,原本以为此事是真,故而亦是认真拿起长枪冲过来护着自家闺女的颜面,但此时见场面上二人这一唱一和的,旁人不知,但以自家闺女往日里闹事儿的阵势,许忠自认很不该是如此平和的场面,更是确定应当是哄骗自己的一出戏。于是眼瞧着二人,竟是语塞,面上更沉了几分,手中的长枪蠢蠢欲动。
许安安一愣,一开始并没当回事儿,若非齐昱咬牙切齿地说是一定要让自家岳父刮目相看,还要做出一副忠贞的样子让自家父亲放心,她应当也会阻止,可脑袋一热也就应下来,毕竟二人关系如果一直冷着,她夹在中间也很是不好成事。但如今眼瞧着许忠脸色愈发变了,心下暗叫不好,上前一步便挡在齐昱跟前儿,而当下许忠的长枪也指了过来。
“父亲!”许安安失声叫道。
许忠并未放下长枪,冷冷开口:“许安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看你同他一起做了什么事情?!倒是用心,是与他一道来哄骗为父吗?!”
“不是这样的。”许安安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但知晓以许忠的性子,此时越是解释问题越大,一面扯住齐昱的同时,俯身道:“父亲,是女儿的不是。”
“你的不是?好,你倒跟为父说说如何是你的不是!”许忠眉眼一横强忍着怒意刚要落座,又对上许安安拉扯着齐昱的动作,长枪又是一扬:“你还护着他做什么?你给我让开!”
齐昱早就想开口,被许安安瞪着才不好言语,眼下只瞧着许忠愈发生气,也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又挡在许安安跟前儿:“岳父大人,不是安安的错,都是我的,今儿这回的主意都是我出的,我想跟安安成亲,安安只是顺着我的话儿说罢了。我原是想让您看看我对安安的心意,知道我是真心的,可我也没想到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如果您生气的话,那你打死我好了,可今儿您就算是打死我,我也得跟安安在一块儿。”
许忠一看还有人主动讨打,自然也不手软,更何况面前的人是齐昱。
当日一纸和离书送到将军府,连人都没见,许忠心下早已不满,此时半为报复半为恐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