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发现了这番动静,她看着被昝和风迅速拢入袖中的那枚簪子上,猛地抬头看过去:“这是刚到妖城那日师兄你买的?”
昝和风嗯了一声。
卢幼菱没说话。
她看不到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难看,但余兰涵却看的清楚。
余兰涵一面觉得自己现在心态实在是不正常,但一面又忍不住在卢幼菱难受的时候,心底升起的隐秘窃喜。
昝和风嗯了一声之后,就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面。
虽然已经把簪子用凝水诀冲洗干净了,但他恍恍惚惚似乎还能闻到味道。
他是在听雨阁楼底的垃圾筐里看到这枚碎裂的簪子的,一起躺在里面的是乱七八糟散着恶臭的垃圾。
昝和风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意的,但心底还是莫名的觉得发凉。
她就这么厌恶他?
虽然知道对方并不是祁溪,但昝和风几乎没有办法抑制自己内心的这种燥意和烦闷,他看向对面正在闭目养神的梨落:“长老,您可知道祝小红住在哪里吗?”
梨落之前虽然闭着眼睛,但出于合欢宗弟子对这种情感纠葛骨子里的好奇以及敏感,暗地里一直在留意他们三个。
“你问他做什么?”
卢幼菱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昝和风和祝小红并不相熟,而且并没有交集,所以他想去找的……应当是——
果然下一刻,昝和风闷声道:“这段时间有劳祁道友教导,我想去拜访一下。”
他还是想去找她确认一下。卢幼菱陷入一种巨大的恐慌之中,她甚至顾不得自己一贯的形象:“大师兄,没必要特意去感谢吧?”
余兰涵直起来了身子,从她的话里面听到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昝和风捏紧手里的簪子,没有继续说话。
卢幼菱肩膀一塌,靠在马车上。
他一定是去把簪子送给祁大绿了,却被摔碎了。
以前祁溪活着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自己身上,但祁溪死了,一切就都变了。
如今只是一个有几分相似的人,都能让他这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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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的马车速度极快。
所以即使是绕着妖城转了一圈儿,用的时间也并不长。
妖宫门口的朱色大门矗立在那里,负责巡守的禁卫在盘问进入的人,非常严肃。
所有人都从马车上下来,妖宫里面禁止所有交通工具通行,所以他们要靠着双腿走过去。
祝时喻一脸不情愿,悄悄凑近祁溪:“好远。”
祁溪没有功夫安抚他,她盯着正在和禁卫交涉的梨落,有点紧张,马上就能进入妖宫了。
好在梨落的名头似乎在禁卫面前格外好用,更别提她手里还拿着妖皇赐给她的令牌。
一行人很顺利地进了大门,祁溪这边的三个人松了一口气,东舟那边的四个人也松了一口气。
狍子精左顾右盼,露出一副想要融入集体的模样,也跟着长长地呼气。
“……”
今日正值十五,天际一轮圆月高悬,辉光洒满琼楼玉宇,妖宫遍地灯火如昼,加之用了一些术法,故而许多灯盏漂浮在空中,高低错落,琉璃瓦覆盖下的屋脊熠熠生辉。
细细看过去,还能看到有的灯盏上面间或立着一两只鸟雀,他们极少发出声音,只是有时候会用豆子眼看着下面的人,顺便打理自己的鸟毛。
憨态可掬。
祝时喻却并不喜欢它们,尤其是察觉祁溪的视线一直落在上面之后,于是他五指张开在她面前晃起来。
视线突然被挡住,祁溪无奈地看向捣乱的人:“怎么了?”
祝时喻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他想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灯火最且隐隐有乐声传出的地方:“要到了。”
那里应该就是举办庆典的青云殿了。
走在最前面的梨落回过头来:“直接从青云殿的后门进去,然后在里面准备,等轮到我们时再出去。”
众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青云殿很大,从后门进去是一处大院子,还有几处偏殿,里侧分了一些小房间,已经有人在里面。
吵吵嚷嚷的。
唱的,跳的,胸口碎大石的应有尽有。
梨落和他们解释:“这些都是待会儿要表演的人。”
祁溪早就知道,所以也不意外,这么大个庆典,当然不是只有他们会表演,只不过他们这组是属于民间组。
除了听雨楼中住的皇家表演团之外,还有一些常驻宫里的,不过都是妖皇或者贵人们面前的红人。
应当就是这些了。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人走了进来,偏殿内有人眼睛尖发现了他:“白大人来了。”所有人瞬间噤声。
白大人应当是在妖宫非常得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