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依旧是人声鼎沸,宾客们依旧是推杯换盏。
唯有李让和尉迟恭这边,气氛不是很愉快。
沉默半晌,尉迟恭忽然起身,端着酒杯朝李让敬道:“李贤侄,老夫受教了,你说得对,换做是你要把子嗣交给老夫带上战场,老夫也确实不敢应。”
李让摇头道:“小侄只是觉得宝琪已经成人了,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今日若是他站在这里,说要跟小侄上战场杀吐蕃蛮子,小侄肯定不会一口回绝。”
“老夫明白!”
尉迟恭说着,一口干完杯中美酒,沉声道:“老夫回头问问他的意思,若是他愿意跟你去松州,你可不能再拒绝。”
李让道:“那是自然,不过,战争不是儿戏,一旦上了战场,小侄也不敢保证他就一定能活着回来。”
尉迟恭点点头,端着酒杯起身,继续融入人群。
见状,李让也不好一直缩在角落,暗叹口气,举着酒杯一脸悲壮地加入了猜拳游戏的大军之中。
傍晚时分,宴席结束。
李让醉醺醺的出了国公府,趁着还未宵禁,打马朝城门而去。
“李县侯留步。”
李让刚刚踏出延兴门,身后便传来一道喊声,紧接着,一骑快马驶来拦住了李让的去路。
常德勒住马缰,朝李让拱手道:“李县侯,陛下请您入宫奏对!”
闻言,李让不由得一愣,酒意略微清醒,诧异道:“陛下,请本侯进宫,奏对?”
“不错,陛下在甘露殿等您呢,快随咱家走吧。”
闻言,尽管李让心里有点疑惑,但还是拨转马头与常德进了长安。
一路来到皇宫之中,李让都没想通李世民要和他奏哪门子对。
来到甘露殿门前,常德进殿通报,李让便就着殿前雨瓮里的水洗了把脸。
片刻之后,常德匆匆走出殿门,恭声道:“侯爷,陛下让您进去。”
李让点点头,带着满腔疑惑进了大殿。
然后,李让更疑惑了。
今日的甘露殿与往日完全不同,看不见一个侍立的宫人,就连烛光都显得有些昏暗。
李世民独自坐在龙椅上,半张脸隐于阴影之中,与往日光明伟岸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李让还未来得及见礼,李世民便率先开口道:“坐吧!”
李让皱了皱眉,走到大殿正中唯一的蒲团上坐下,问道:“不知陛下唤臣前来,所谓何事?”
李世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坐在龙椅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老儒带着一名俊秀的青年缓缓走入大殿。
李让回头看去,看清那青年的脸之后,瞳孔瞬间缩成针尖状,失声道:“崔慎?”
青年对着李让微微一笑,与老儒来到殿中对着李世民欠身一礼,旋即转入一旁的屏风后面,取出笔墨纸砚开始磨墨润笔。
看着这个架势,李让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
君臣奏对,这四个字李让并不陌生,历史上有名的李卫公问对,便是最典型的例子。
但李让来到大唐之后,还未真正的见识过奏对应该是什么样子。
而且,李卫公问对,那是李卫公。
他李让德不高望不重,有什么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奏对?
就在李让疑惑的当口,老儒开口了,“陛下,可以了!”
李世民坐直身子,沉吟片刻之后,问道:“李让,你可知为何朕今日要召你奏对?”
李让皱眉道:“不知,还请陛下解惑。”
“因为朕,决定让你去守松州。”
此言一出,赵韵心里更加疑惑,他去守松州,关奏对什么事情?
或许是看出李让的疑惑,李世民主动解释道:“因为朕害怕,怕你死在松州。”
李让疑惑道:“就算臣死在松州,亦是死得其所,陛下今日”
“呵呵~”
李让话还没说完,李世民忽然呵呵一笑,起身走下龙椅,说道:“你死在松州,当然是死得其所,但大唐不能失去你,或者说,不能失去你的脑子。”
“陛下此言,臣不是很明白。”
李世民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昨日,朕与玄龄算了一笔账,一笔关于你和大唐的帐。”
李让诧异道:“臣与大唐的帐?”
“不错,你与大唐的帐,朕与玄龄发现,自从你在大唐开始活跃之后,大唐的发展快得让朕都有些迷茫,照理说,按照朕与满朝文武的能力,大唐现在是远远达不到三线作战的国力的,但因为多了一个你,朕忽然就有了和吐蕃,吐谷浑,西突厥三线作战的底气。”
听着李世民的屁话,李让不解道:“这有哪里不对吗?”
李世民摇头道:“当然不对,纵观经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