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旬似乎对南谷牢房十分熟悉,看守牢房的守卫对她也很熟悉
昨晚拦在他们面前的那位涟鲪堂主此时正站在牢房门口,似乎是专门等候在此,迎接方旬到来。
“师叔祖,您来了。”她恭敬地行着礼,眼角扫了扫千羽和聿风。
昨夜他们二人是蒙着面的,此时骤然露出真容,不同风格却同样优越的容貌着实令连鲪惊艳不已。
方旬高贵冷艳地点了点头:“我们自己下去就行了,忙你的去吧。”
“是。”连鲪双手呈上一把铜制钥匙,躬身将他们请了进去。
白日的牢房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阴暗潮湿,蛇虫鼠蚁四处奔逃,鼻间充斥着难闻气味。
方旬似乎目标明确,领着两人快速通过第一层,到达过道尽头往下走去。
“对了。”走到一半方旬突然开口,“你们俩……那啥,在一起了吗?”
“啥?”正在后头继续跟聿风小动作腻歪的千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方旬皱了皱眉,直截了当问道:“睡过了吗?”
千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从石阶上滚下去,幸好聿风眼疾手快捞了她一把,不过他的神色也很尴尬,甚至有些慌张。
“师母!”千羽稳住身形,崩溃大喊。
方旬回头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是过来人,又是医者,你们不用避讳我。”
“没有!”千羽连忙吼道。
“哦,还没啊?”方旬睨了眼旁边的男人,一脸怀疑。
聿风清了清嗓子,满脸赧然道:“晚辈不想委屈了千羽,待时机成熟,必会明媒正娶。”
方旬点头微笑:“还挺传统。”她回转头,下了石阶继续往前。
走了两步又道:“咱们修道之人,原也不拘泥于这些形式,你二人真心喜爱彼此才是关键,我也只是想提醒你们,若是在一起了也没关系,但先别急着要孩子,千羽体质特殊,若是有了孩子会比较麻烦。”
千羽闻言难得的红了脸,她和聿风还停留在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的阶段,怎么到了方旬嘴里就开始提些少儿不宜的话题了?
生儿育女都说出口了,她还没想那么远呢!
聿风却听出了这番话中的不同寻常,立马紧张起来:“师母所谓麻烦是何意?千羽的体质有何特殊之处?”
千羽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望向方旬。
方旬倒是没介意聿风擅自唤自己“师母”,她停下脚步,再度转身,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个来回,而后冲着千羽问道:“他不知道你是……”
千羽摇头。
眼看着前面就要到达二层牢房尽头,方旬道:“此事以后再说。”
说完便转向最后一间牢房,拿出方才连鲪给的钥匙打开门锁,推开牢房铁门走了进去。
聿风握紧千羽的手,依然满脸紧张。
千羽安抚道:“没事,我身体没问题,你不要担心,找机会跟你细说。”
聿风默默点头,心中虽焦急,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细谈的时候。
两人站在牢房外一起朝着里头望去。
“唉?是她?”千羽低喃,这间牢房她记得,里头关着的是那个抱着稻草娃娃的女人。
牢内似乎被特地打扫过,凌乱的稻草拢在墙角,地面上也没有明显的脏污,女人头发显然也被梳理过,身上衣裳已经不是昨夜那套了。
“认识?”聿风问。
千羽摇头,没有说话。
方旬应该是认识这个女人的,而且很熟稔,她蹲在女人跟前,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个木匣子放在地上打开,里头是一些药瓶和一排排细长的金针。
“师姐,好久不见了。”方旬喃喃道。
千羽和聿风对视一眼,有些意外,这个被关在地牢深处的女人竟然是方旬的师姐?
这是犯了什么错要被关在此处?看起来时日绝对不短了。
方旬温柔地替那女人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又取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和手,嘴里絮絮叨叨同她说着话。
女人并不回应,甚至没有看她,依然小幅度地晃动着身躯,怀里抱着那个稻草娃娃,亲亲拍着,像是母亲在哄着自己的孩子。
千羽不太明白,方旬特地叫她一同前来的用意是什么?这个明显看起来有些痴傻的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就在她兀自思索时,方旬突然抽出那女人怀里的稻草娃娃,又从那木匣子底层取出来一件小衣服给娃娃换上,然后再将那娃娃放回了她怀中。
她摸了摸女人的头发,道:“汐儿已经回到溟北了,她……过得还行,我去看过她了,有阿鹂照顾,彦洵也待她很好,你就放心吧。”
千羽猛地转头看向聿风,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意外与了然。
汐儿,溟北,阿鹂,这三个词凑到一起,他们都联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