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主府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千羽没急着回自己的地盘,而是先去了东苑。
如今整个城主府除了从中州来的一行人外,就只有宋家父子和原先两盟的主事者们住着。
西苑是客房,东苑便是宋愈槐他们的住所。
千羽召集了几位首脑,连夜和大伙儿商议了一下城中店肆分配问题,确定了几个重要方案。
毕竟明日就要开始闭关炼器,她炼器时并不喜欢有人打扰,有些事情还是要先交代清楚,让他们着手准备起来。
等到众人商讨完,夜色已经深浓,月亮也躲进了云层中。
千羽直接飞回了自己的住所,落到院中,却见里头一片黑暗。
只有院门口卵石步道边的石笼中亮着两簇火光,整栋楼都是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
她有些意外。
如今城主府刚刚投入使用,还没有安排侍从丫鬟,仅有的几个帮工也都只是负责厨房的活儿,她这里不会有外人来。
此刻见到这样一幅黑灯瞎火的场景,她第一反应便是聿风不在。
武烈和凝夜巡视完城防早已回来了,她一边猜测着他会去哪儿,一边往楼中走去。
心中微微有些遗憾失落,原本想着回来哄哄他,为早上的事情给他道个歉,结果这人又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她怀揣着心事刚走了两步便皱了皱眉头,腿间伤处还是很痛,走起路来更痛。
今日能用飞的她就绝不走路,可是先前慰问老弱城民那段必须用走的,看样子还是磨到伤口了。
她想去找方旬讨点特效药,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这张脸无论如何都拉不下来!
她都不敢想象,那位性格大胆的旬师尊若是知道了她受伤的原因,该如何取笑调侃!
算了,宁愿疼死也不能社死!
千羽方向一转,直接纵身一跃,落在了后院。
后头除了浴房,还有两间,其中一间是厨房,另一间就是宋愈槐专门为她预留的炼器房。
浴房大门紧闭,里头也是漆黑的,想起昨夜里头发生的那些事,千羽只觉脸侧发烫,连忙摒除杂念,往中间那间屋子走了过去。
她推开屋门往里走了一段,找到烛台点亮,里头空间相当大,四四方方一览无余。
四面都是高耸的架子和一排排立柜,可以存放各种不同的炼器材料,十分方便,可以看出准备这间屋子的人是用了心的。
如今所有架子立柜都还空置着,等待她一点点去填充,装满。
她先将空间戒指中一些常用又不太贵重的材料倒腾了出来,一堆堆随意摆放在各个角落。
这些不急着整理,明日正好可以给三个徒弟找点事情做。
接着她又取出了几样接下来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找了个靠里头的架子一件件码放整齐。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她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正打算再做点别的,冷不防被门口突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正是自己心中挂念的人,千羽弯起唇角,快步迎了上去,口中说道:“你去哪了?我刚刚……”
话刚一说出口,便被眼前男人一把扣住了手腕。
她微微一顿,下意识感觉不太对劲,抬头一看,只见他眼底浸染着一层瑰丽的绯色,脸色看起来虽正常,脖子和耳朵却已经全红了。
“你……”
没等千羽继续说下去,聿风直接拉着她转身就往外走去。
他的步子跨得很大,似乎相当心急。
千羽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一边询问:“你怎么了?今日出门了吗?刚刚去哪儿了?我回来怎么没看到你?喝酒了吗?一个人喝的?”
絮絮叨叨问了一堆问题,男人一个都没回答。
她专注于他的情绪,上楼时一不小心让台阶绊了下,腿间的伤口狠狠碰撞摩擦,疼得她皱紧眉头发出一声低吟。
聿风止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抿紧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转过身稍稍弯腰一把将她捞起抱在怀中,大步往楼上走去。
千羽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倚进他怀中,闻到了一丝浓郁酒香,混合着他本身的木质清香,变得热烈又荼蘼。
很勾人的味儿。
她咬了咬唇,偷偷解除了手镯效果。
察觉到怀中人的变化,聿风稍稍低下头,看了她一眼。
这阵酒气是从他的呼吸中传出来的,身上却没有。
千羽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他的头发还是半湿的,发尾正在滴着水,身上衣服也不是白天那套了。
脑子稍一转,她就想明白了,连忙问道:“所以你刚刚是在沐浴?”
聿风脚步一顿,又继续往上走,手臂收紧了些,答道:“嗯,怕熏着你,就先去洗了洗。”
“熏着我?”千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