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尴尬得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那个布,我倒是也听说过,是用来接合卺夜新娘子落红的!
陆楚寒不吭声,我偷偷扭头瞥了一眼,他背对着我,背剪着两只手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浴桶里的水渐渐的冷了,十月的天气,有些凉。
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
我只得出声:“少帅,麻烦你背过去,我……我要出来穿衣服。”
陆楚寒没吭声。
我扭头看见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都没动,于是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从浴桶里爬出来,飞快地拿过搭在床栏上的衣服。
还好衣服放得不远。
我以最快的速度先把衬衣裤穿好了,才想起来,外面的换洗衣服都放在箱笼里头,箱笼放在房间的另一边!
我穿得那么单薄,也不好越过他去拿。
我只得踮着脚尖到床边去,扯过被子,裹在身上,坐在床沿。
腊梅还在外面听着,屋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也压抑到了极点。
他越是不出声,周身的气场就越是强大摄人,让我觉得几乎快要窒息了。
僵持了片刻,我压低声音,小声叫他:“少帅,少帅!”
陆楚寒终于转过身来,看我已经裹在被子里了,眯起眸子,缓步走过来,走到我的榻前来。
他一只手撑在床沿上,身体微微前倾,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做势要解。
我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后背绷得直直的,想往后退,又不敢。
两人相对,距离只有半尺之遥,几乎是呼吸交缠,能嗅到他身上凛冽的烟草味,混合着淡淡的药香。
“既然如此,若今晚不拿喜帕出去示人,恐怕我与夫人,都名节不保。”
煤油灯下,他的面容染上了一些昏黄的暗影,下颌线条流畅,唇色如血,一身军装包裹下,强大到极致,也俊美到极致,更觉惊心动魄。
我看到自己的身影,映在他幽蓝的瞳孔里。
我紧张得心都快跳出胸腔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那个……少帅,我是说,能不能帮我把壁龛上那个木匣子拿一下,里面有刀片和药……”
东西放得有点高,我裹着被子,不方便去拿。
陆楚寒回头看了一眼,还是退到壁龛那边,帮我把东西拿过来了,放在床沿上。
我把脚从被子里伸出来,刚才伤口浸了水,又觉得痛起来,还渗出了一点血迹。
就怕泡了水又感染,那我上次用烧酒洗伤口的痛可就白挨了。
我一咬牙,把刀片在油灯上烧了下,然后忍着痛,刮去脚底下伤口处坏死粘连的皮肉。
伤口又重新流出血来,我把脚踩在那块喜帕上,沾染了殷红的一小片。
然后,重新上药,用纱布包了起来。
收拾完以后,我把白色的喜帕拿起来。
“我知道少帅不喜欢我,何必强求。待会就让腊梅拿这个去……”
陆楚寒的目光,瞟到染血的喜帕,眸光微闪,暗昧不明。
就在这时候,后窗户那里忽然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
“少帅,少帅!”
陆楚寒马上走过去,轻轻拔了闩子,把窗户打开。
是李副官,鬼鬼祟祟的在那里,然后把手高高地举起来,手上提着一只被他掐得半死不活的鸡,正准备从窗户栏里塞过来。
陆楚寒看了他一眼,“不必了。”
“啊?”
李副官愣了一下,一眼看到那白色的喜帕上,已经沾染了一抹刺目的殷红。
又看看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他瞬间把眼睛睁得像灯泡,然后丢开鸡,一伸手赶紧把窗户给拉上了。
“对……对不起,少帅,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打搅您吧?我马上就走……”
我才明白过来,估计是李副官发现他家主子被老太太给强行撮合了,赶紧抖个机灵,去想办法给他解围。
万万没想到,看到了这等局面。
陆楚寒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他瞪着窗户,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李晋,你!给!我!回!来!”
李副官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手指,又把窗户捅开了一丁点儿,悄悄打量自家主子。
大概是看他衣服穿得好好的,头发也一丝没乱,他才大着胆子,又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这才看到了我手边的纱布和药瓶。
李副官低着头,“对不起,少帅,属下错了,属下刚才还以为……”
“嗯?”
陆楚寒一记眼刀飞过去,李副官吓得赶紧试图弥补:“没什么,没什么。那少帅,您这会就把喜帕交给前面那个丫头,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