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那两人醒得太快耽误我逃跑,我索性把自己手上脚上的麻绳,给他俩把手脚绑起来,像一串蚂蚱似的,捆在一起丢在地窖里。
顺便还在他们腰里摸到了钥匙,把这铁门给锁起来了。
锁完以后,我拿着钥匙,忍着大腿上的疼痛,沿着台阶往上跑。
我出来才看清,眼前是一座四层的小洋楼,前面有一块空地,还有一个水池子,里面养着个缩头缩脑的大王八。
很好,拜拜了您!
我抬手一扬,手里的钥匙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落进了水池子里,大王八可能以为我在投喂,一伸脖子就给叼去了。
我腿上还在不断地流血,我怕有人看见了,沿着血迹追上来,于是脱了一件上衣,包在大腿上,用力地系住。
这里有个院子,院墙得有一丈来高,顶上还弄了很多铁荆棘防止有人翻越。
院门上了一把看起来非常牢靠的大铜锁。
看样子想跑出去,还得费点工夫。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大喊道:“魏督军,魏督军,陆少帅来了!”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随后就听见一阵军靴疾速的行进之声。
他来了,而且还带了很多人!
这声音太过震撼,马上吸引了魏良佐的注意。
他应该是已经反应过来被骗了,很快,就有好多人都从地下的通道涌了出来。
前面的空地目标太明显,我不敢再往外跑,只得回身往小洋楼里面跑。
为了声东击西,混淆魏良佐的视听,我把腿上染了很多血的上衣解下来,用力从后窗户扔出去,扔到了小洋楼后面的草坪里。
然后,爬到了四楼顶上一处看起来应该很久没有人上来、布满了灰尘的阁楼上,躲在了小窗户后面。
这个位置居然意外的好,几乎可以观察到外面所有的动静。
只见陆楚寒一马当先,骑着他的黑马一路狂奔,挟裹着浑身的杀气,停在了小洋楼的门外。
马蹄下扬起大片尘土,黑马前蹄高高地抬起,一声长嘶。
他没戴军帽,头发也有些乱,略显苍白的面孔没带任何表情。横刀立马,如同一片血色中的杀神。
在他的背后,有很多士兵,起码有上千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就像一阵滔天的巨浪从地平线涌来一般,一点一点地靠近。
军靴跑动的声音,由远而近,带着十足的震撼力,呈围堵之势,包抄而来!
当先那人,便是李副官。
魏良佐匆匆登楼,上了小洋楼四楼的露台,居高临下地与他对峙。
陆楚寒一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按着腰上的匣子,脸上丝毫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向魏良佐说道:“放了我家夫人。”
他的声音过于平静,就好像在说“给我倒杯水”一样。
无数的枪口,从小洋楼里伸出来,黑洞洞的对准了陆楚寒。
魏良佐冷笑道:“想要你老婆活命的话,就进来,你一个人进来!把枪放下!”
陆楚寒面如寒霜,眼神如刀,语气却依然平静得有些过分。
“她在哪儿?让我先见到她。”
魏良佐给手下打了个手势,手下马上跑开,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回来,手上拿着我的那件血衣,在魏良佐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魏良佐的脸上流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恐惧。
即便是刚才,意识到自己彻底被包围了以后,都没有这样的表情!
他手上拿着血衣,从露台上往下扔去,落在草地上。
很多很多的人,可是周围却安静得过分。
小洋楼前面的院门被打开。
无数的枪口,指着陆楚寒的头。
陆楚寒缓缓地从马背上下来,走进了院里,俯身捡起了地上的血衣,看了看,又重新扔在了地上。
我听见李副官在他身后着急地喊了一声:“少帅不可!”
但没能阻止他。
“我问你,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陆楚寒的语气,一如刚才那般平静无波。
他进去的时候,目光是看着魏良佐的,脸上带着一丝鄙夷和不屑,就好像在嘲笑他,堂堂督军,居然只能靠着绑架别人家眷的方式来垂死挣扎一样。
小洋楼里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他,似乎只要魏良佐一声令下,陆楚寒就能马上被打成筛子!
陆楚寒手上也拿着枪。
魏良佐再次喊道:“把枪放下!”
陆楚寒的枪口,对准了魏良佐,徐徐道:“我要是不放呢?”
魏良佐看着他,癫狂地大笑。
“你拿着枪,拿着又有什么用,对着我!本督军是上头任命的,与你平起平坐!你敢崩我吗!来啊,你冲着我脑门上崩,来啊!”
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