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与虞美人争执不下，一时间也不想看到她的脸。
在一楼看蛇妖演奏时，屠苏无意间听到有来客提及水中月的浴堂——她明知房里有浴桶，可就是不愿与那蛇妖同处一室。
一路上有人认出她是老板娘的贵客，于是乎屠苏顺理成章地来到了这间浴堂。
拉开门，氤氲缭绕的空间里有两个朦胧的身影，偶尔能听见水滴落入池子里的声音。
“屠、屠姐姐？！”黄豆芽惊呼。
“豆……”屠苏愣怔片刻，“小少主？还有大少主？”
“屠苏妹妹何必如此客气？你与豆芽相仿的年纪，若不介意叫我一声姐姐便是～”
黄依依挥舞纤长的手指，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灵力将屠苏裹挟。
“对了，你那位师尊不来么？”黄依依盯着屠苏身后静悄悄的门槛。
“她……不来。”感受到修为压制，屠苏索性放弃挣扎，任由人将她放在小板凳上。
“那真是可惜。”黄依依不由得叹惋。
“姐，你今日莫不是冲着屠姐姐的师尊才来？”黄豆芽没好气地看着自家姐姐。
“非也～你姐姐怎会料到今日酒楼里有如此佳丽！那琵琶声简直摄人心魂……”黄依依似是在回味，“应是姐姐平日里行善积德，今儿总算有了回报。”
屠苏坐在小板凳上二三下褪去衣物，自顾自地冲洗身子。
黄豆芽无力吐槽，身子稍稍往下沉，温热的池水没过肩膀。
等到屠苏洗得差不多时，忽而又有一团灵力将她捧进池子里——摁在两姐妹中间。
屠苏浸泡在温水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内心的阴霾统统抹去，一时间只剩无尽的畅快。
源源不断的灵气从池子中央汩汩往外冒，对修道之人而言最好的回复。
耳边传来两姐妹的嬉闹声……
黄豆芽终于按捺不住，“姐、姐姐！你将人挟持着做甚！”
“好好好，姐姐这就放开了。”
说罢，黄依依果真收回了灵力。
屠苏默不作声地瞅了眼某位小少主，一直贴身的铜铃貌似随衣物放在岸上了，此刻安静得很。
很快，屠苏回过神来望着水雾中若隐若现的房梁。
“抱歉，豆芽，之所以拒绝你是因我已……”
屠苏忽而顿住。
黄依依看热闹不嫌事大，“有意中人了？”
“是我太过意气用事了。”黄豆芽盯着水面的涟漪，“在家打架时，大家总是念着我的身份，只敢使出七八分实力，那种战斗只叫人觉得索然无味，但是那天与你的对决让我感到很开心！”
黄豆芽顿了顿，接着说道：“先前是我总想将你掳回太行宗，不管是非好歹先下手为强，到时生米煮成熟饭……”
闻言，屠苏微微打颤，波及水面。
黄依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
黄豆芽薄唇翕动，似是还想说什么，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以，让姐姐代为主持公道～”黄依依手指着两个人说道，“你俩今后以本名相称，友好的做一对小伙伴吧！”
黄豆芽点头如捣蒜，屠苏也没有异议。
黄依依的话音刚落，浴堂虚掩的门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嗓音……
“瞧你们聊得正欢，可否让老身也参与参与？”
屠苏突然滑了一下，险些呛水，被黄依依用灵力扶正。
“非常欢迎～”
黄依依的笑容愈发灿烂。
虞美人款款而来，足尖仿佛轻点在莲花上，留下婀娜的身影。
屠苏只剩一个背影，一旁的黄依依早已笑得合不拢嘴。
“姐！你眼睛长别人身上啦！”
黄豆芽低声呵斥，眼看着没有半点用处，于是乎两只小手捂住了姐姐的一双眼睛……
“我的好妹妹，快、快把手拿开！姐姐看不到了。”
黄豆芽娇小的身子拖着自家姐姐，颇有些局促。
“屠、屠苏！”她扭头对着逐渐失神的某人说道：“我们得先走了！我姐的老毛病又犯了……”
屠苏满脸通红浸泡在池水中，面前咕噜咕噜吐出一连串的小泡泡，仿佛下一刻就要背过气去。
黄豆芽正感到疑惑，眼下却容不得她多做停留。
“我、我得走了！两位保重！”
“妹妹！等……”
黄依依悲愤的声音戛然而止，姐妹俩眨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池子里突然宽敞了许多，水雾缭绕的浴堂里俨然只剩一人一妖。
虞美人不疾不徐褪去火红的衣裳，如瀑般的长青丝用一根银簪绾起，足以将白皙的脖颈一览无余。
屠苏紧闭着双眼，按捺着忍不住窥探的神识。
只听见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