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站在客栈的柜台前,手中拿着小巧的锦囊,另一只手捂着脑袋,相当的局促。
掌柜的脸色阴晦。
“这位客官……您莫非是掏不出银子?”
“不、不是的,我能用其他东西代替……”
屠苏磨磨蹭蹭从锦囊里拿出一颗松蘑,黑黢黢的根茎还粘着泥土,看似品相一般,实则蕴含着灵气,乃是货真价实的上等灵植。
然这些玩意儿对于凡人而言着实难以品味。
“你看可以么?”屠苏问。
“自是不能!”掌柜的脱口而出。
屠苏恨不得捶胸顿足!
先前她与体内的元婴小儿斗法时,将认得的天材地宝尽数吃进了肚子里,眼下只剩这些看起来一文不值的……
看掌柜的这架势,恐怕屠苏双手奉上所谓的灵丹妙药大抵也是行不通的。
仿佛又听见了体内的元婴小儿窸窸窣窣的调笑声……
屠苏忍痛割爱,当即掏出一本秘籍!
上面详尽记载着一套剑法,乃是过去飞升的大能所留下的真迹,如此造诣世间难求。
“这个!这一套剑法只要肯钻研,哪怕是凡人也能参悟一二,届时不说与天同寿、也能长命百岁!”
掌柜的斜睨着她,眼神犹如在看街上的叫花子。
屠苏眼看着店小二走到饭桌旁,面无表情地将两个大快朵颐的孩子从满桌热腾腾的饭菜当中提了起来。
于是乎客栈的后厨里多了三个杂役的身影。
“屠苏姐姐,”小女孩好奇地看着她,“你看起来仪表堂堂,怎地身上一颗碎银都没有?”
“妹妹!你莫要戳她痛处啦!屠苏姐是个好人,估计是……估计是银子被偷光了!”
男孩一双小手浸泡在桶里,兢兢业业洗盘子。
屠苏欲哭无泪,坐在小板凳上弹指一挥,运用水灵根使唤一股羸弱的水流,转眼的功夫将面前的一堆碗筷冲洗得干干净净。
兄妹俩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屠苏走出昆仑山的第十日。
屠苏在山上顺利渡过天劫之后遂告别了洞府,毅然踏上寻妖之旅。
为了能够更为熟练的控制元神、将元婴小儿炼化成为分身,屠苏在旅途中时刻谨记修行,时常一打坐就是大半个时辰。
一路上屠苏总是藏身于岩洞中或是山崖下,只求不被打搅。
兄妹俩哥哥叫元宝,妹妹叫金锁,是屠苏在路上偶遇的——与其说是屠苏捡到的他们,不如说是这俩孩子“救”了她。
那时,屠苏正独自在树林里打坐,身边布置了简陋的法阵,使她无法轻易被人察觉,同时起到一些抵御外敌的作用。
没想到等她回过神来时,金锁颤颤巍巍地抓着一截树枝,泪眼婆娑站在她跟前,元宝则握住一根长长的木棍,在她们前面拦住了一头饥渴的花豹……
屠苏正好醒来在紧要关头,三两下徒手收拾了来势汹汹的豹子,赢得兄妹俩崇拜的目光。
若是只有她自己,有法阵在一般的野兽无法伤害她。
元宝和金锁误打误撞留下来保护屠苏,倘若她没有醒,后果将不堪设想。
是以屠苏满怀感激之情,兄妹俩穿上了崭新的豹纹裘皮裙与裘皮外衣。
路过客栈时,闻到喷香扑鼻的饭菜,听到弟弟妹妹肚子不住地叫唤,屠苏毫不犹豫带领他们走了进去……
“唉!”
屠苏坐在满载着脏碗筷的水桶前,难免叹气。
虞美人为她打点了许多,就是不曾留下一张银票。
想到那个叫人魂牵梦萦的身影,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掌柜的看她洗碗既干净又快,于是乎让兄妹俩去给店小二帮忙,只留她独自一人在后厨忙活。
从晌午到三更天,门后传来了元宝稚嫩的声音……
“姐、姐!掌柜的说打烊了,可以放我们走了。”
“好,走吧。”
屠苏终于从小板凳上解脱。
兴许兄妹俩在店里帮了大忙,也可能是屠苏一个人干了三人份的脏活儿,屠苏带着兄妹俩踏着月色离开,掌柜的同店小二眉开眼笑,特意来到客栈门口为他们送行。
深巷中四下无人,借着黑漆漆的夜色,屠苏脚踏昆吾剑御剑飞行,弟弟妹妹一个趴在她的背上、另一个被她抱在怀里。
忙碌了一整日,金锁已然顶不住困意在屠苏怀中沉沉地睡去,元宝同样昏昏欲睡。
朦胧的月光下,屠苏问道:“你们的目的地是何处?”
“我……我和妹妹要去拜仙人为师……”元宝含糊不清地嘀咕,“要成为门派的弟子……”
闻言,屠苏不禁犯了难。
据她观察,兄妹俩都不是百里挑一的资质,若是就这么草率地将他们送到门派或是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