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双眸一如往日,清澈透亮,可面上却显露出惊恐的神色,于是关心问道:“云掌柜,你这是怎么了?是我吓着你了吗?”他顿了顿道,赔笑道:“酒都给你拉来了!你瞧就在门口呢?这大雨天的总不能让我再拉回去吧!”云娘向外探去果然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上,车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十几坛女儿红,一伙计正牵着马,此时雨还不大,但云娘还是能感受到一股凉意。
这时云娘才想起死前一天订酒的事,可这酒不是早上就送过来了吗?现在不应该是晚上吗?怎么变成白天了?难道说我老天爷见她死的太冤了让她再走一遭?
李掌柜见她不答话又开口道:“云掌柜,这酒都给你运来了,你说这下雨天的再运回去也不是事不是吗?”
云娘立马反应了过来,赶忙答道:“抱歉李掌柜刚刚有些晃神了,劳烦李掌柜帮我把酒拉到后院,一会儿我就把账结了。”
来到后院,云娘立刻跑到酒窖,果然之前搬进来的酒不见了!!!她真的回到了早上!
送走李掌柜后云娘的面色马上凝重了起来 ,立马关门关窗。
雨还是如她记忆里的一样,淅淅沥沥的下着,天依旧如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黑沉沉的,到了傍晚豆大的雨点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电闪雷鸣而来。
没一会夜色便悄然而至,所有的''一切都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云娘不禁打了个冷颤,于是赶忙把所有门窗锁死。被人抹脖子的那种感觉她是再也不想体会,而后便找了个不起眼的房间躲了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滚滚的雷声在她耳边响起,云娘第一次感觉到怕,她开始怀念他夫君还在她身边的那些日子,如果这个时候林硕还在她身边,一定会把她死死护在怀里,想到这豆大的泪珠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止不住地簌簌往下落。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她与夫君刚刚成婚的那段日子,他的夫君林硕是个土生土长的阜沙镇人,自小就与父亲守着这家客栈,当年两人的母亲一见如故,继而定下了这门亲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在她看来云家十分厚道,自懂事后先是母亲失踪,后父亲病逝,可她还是在十六岁那年如愿嫁入林家。
林硕这个人虽然木讷,但在生活上却十分细心,基本上云娘说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云娘早上刚说喜欢牡丹花,傍晚牡丹就能出现在云娘面前,他知道云娘爱美,那时候只要出门都会给她捎点胭脂水粉过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这是云娘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但后来边关战乱,林硕被迫充军出塞,而后她便独自一人经营这家客栈,等待林硕归家。
可刀剑无情,没到一年,边关那边便传来了丈夫的噩耗。
军队那边让人送来了丈夫的抚恤金。
她记得那天过来的是一位长相颇为英俊的年轻军官,军官对她说明基本情况后,就给了她一吊钱,可笑她夫君的命居然还没有客栈一个月的收入值钱。
她不知道军官是什么时候走的,知道丈夫的噩耗后,她神情恍惚,以她平时的傲气,客栈的生意若是有她丈夫在时一半好,这钱她估计就直接砸军官脸上了。
但丈夫走后,她一个女人不得不撑起整个客栈,战乱加上旅客时常闹事搞得她的客栈入不敷出。
知道丈夫的死讯后,她并没有如其他女人那般哭哭啼啼,她甚至连衣冠冢都没立,只要一日没见到尸首,她就当他还活着。
那日过后,那位军官基本每隔一月便会来她店里喝酒,说来奇怪,只要他在客栈的生意就会格外的好,镇上不少年轻姑娘会来店里吃饭,除此之外,那些平常会闹事的旅客见他在此也会收敛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