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市所在的K省是个降雨丰沛的大省, 特别是夏日,更是多阵雨、特大暴雨。
还好芙蓉市位于中原平原,没有什么山地丘陵, 又有完善的水利工程, 连续下了半个多月的大雨也不用太过担心。
只是雨下久了, 对生活, 对工作,都带来了许多不便。
“这雨下得,谁把天捅了个大窟窿眼儿?”
“嗨, 今年开了春雨水就多得很, 长江那边好像都有洪水了是不是?”
城西工业区附近的城中村小商铺外面, 坐着的老板娘跟旁边挨着自己门铺摆缝纫摊儿的大姐闲唠嗑。
这么大的雨, 她们俩一个开日用品小商品的, 一个给人缝衣服换拉链修鞋梆子的, 反正不可能有啥生意, 就唠个嗑打发时间。
“这两天雨大, 厂子里的工人都不愿意出来了。”
缝纫机大姐叹了口气, 她每天主要的收入就是靠附近厂房里的工人。
城中村靠近一个很大的厂子, 周围收益的商家不在少数, 老板娘也忍不住跟着叹气, 还说:“水汽太大,我都要担心库房里的那批卫生纸回潮了,过两天要是还下这么大的雨,我就让我们家老王拉上去厂房门口看看能不能销出去一部分。”两人说着话,狭窄的小马路上就有辆电动车绕过坑洼不平的大小水坑, 骑车的是个穿着全套雨衣,看不清面貌的人, 只能从脚踏板上露出来的鞋子大小颜色上勉强猜测应该是个女的。
“这么大的雨还骑电动车出门?”
“这边路又不好走,还是骑电动车方便点。”
“方便啥方便,我看是穷得!要是有钱开小汽车,谁稀得顶风冒雨地骑电动车?”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原本没什么人走动的狭窄巷子马路上又来了一群人,神色匆匆,看起来还有点不好惹。
这伙人有的骑摩托车,有的开越野车,开越野车的很不好走,司机冒雨打开车窗,探着脑袋一边看两边支棱出来的雨棚有没有刮到车,一边骂骂咧咧打方向盘控车。
这条巷子小马路上的人可不好惹,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有家商铺的挡雨棚支出来狠了一点,挡了越野车的空间,被越野车同行的人胡乱扯开,弄坏了支架。
那商铺老板提着根擀面杖出来理论,左右街坊邻居也赶出来助阵,一时间气氛有些不好,双方对峙起来。
坐在越野车副驾驶座上的一个啤酒肚胖男人见状,一拍大腿,满脸不耐地操司机比划了些什么。很快,那司机就伸出脑袋,朝带头的一个大金链子年轻人吼了一声:“别耽搁时间,该赔赔,还不完事儿就直接打电话举报他们违章!”
商铺外面的雨棚本身就是不允许超出一定范围的,超出的就是需要被强制拆除的违章建筑。
也就城西这一片本身就管理得比较松散,到了城中村这样“大都市牛皮癣”的地界,更是没几个严格执行的。
可这也讲究个民不举官不究,要是有人真举报了,麻烦事儿还是不老少。
商铺老板虽然气对方口气不小还威胁人,在他老婆的撕扯劝阻下,到底还是忍了这口气,接了金链子丢过来的赔偿金。
事儿就算这么着了。
啤酒肚拍着肚皮,一手捏着手机,愁眉不展,想到什么,打开一点窗户,探出半截手掌朝后面招了招。
那大金链子赶紧一溜烟跑过来,也不管自己整个儿都泡在了雨里,抬手摸了把脸上哗哗往下垮的雨水,弓着腰问:“钱总,有什么吩咐?!”
雨太大,掀开一点窗缝,外面的雨水就嗖嗖地往里面钻,钱总却顾不得讲究啥了,凑过去跟金链子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金链子听得直点头。
半晌,金链子跑开,一边安排了两个人去旁边儿屋檐下问人,一边又指挥骑摩托车的几人先往前追,另外还有几个人下了车,手上拿着看不清装了啥的袋子气势汹汹分散着往各处更狭窄的分叉道里钻。
被问的恰好就是老板娘跟缝纫机大姐。两人也是被这伙人的架势给吓唬住了,问啥就吭吭哧哧答了。
等人都走了,两人才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都带着些后怕,也有一些好奇。
周围几家铺子的老板,也有好奇心重的,特意挨着屋檐边的雨棚垫着脚凑过来,询问那伙人问了些啥,然后以此揣测起这些人到底是想干啥。
“这些人,是在追啥人?”
“肯定的!要不然咋上来就问咱们今天下午都看见啥人经过了。”
“跟黑/社/会一样,你说咱们要不要给报个警什么的?”
缝纫机大姐迟疑。
老板娘没搭腔像是没听到,有旁人接这个话,也叫她口舌伶俐地岔开了。
等到其他人满足了好奇心散开了,老板娘才忽然伸手使劲拍了一下她胳膊,凑过去压低了嗓子说:“你傻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