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姜韫于刚从知府那儿回来,就见小厮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张望,一见他仿佛看到了救星。
“少爷您可回来了!”墨竹一副苦瓜脸道,“表姑娘等了你半天了。”
姜韫于挑了挑眉,嗤笑道:“扰了你了?”
墨竹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辩白道:“哪能啊,是少爷有口福了,刚刚表姑娘去了厨房,说要给少爷做宵夜去。”
“哦?”姜韫于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那还真?是辛苦她了。”说着抬脚往里走,径直去了书房。
墨竹愣了一下,赶紧讪笑着跟了上去:“少爷累了吧,厨房备好了热水,您赶紧去洗洗解解乏。”
说话间,一道娇软的嗓音响起,就见秦若溪提着食盒,带着丫鬟走了过来。
“表哥。”秦若溪眼里闪过欢喜,将食盒交给婢女后,提着裙摆像欢快的蝴蝶一般跑了过来。
姜韫于诧异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往常的笑?容:“表妹小心着凉,夜里寒露重,怎的也不穿多点?”
秦若溪听了这话,目光微微一闪,继而笑?着说:“溪儿没事的,刚给表给做了点宵夜,也不觉得冷,表哥若是心疼溪儿,就尝尝溪儿的手艺吧。”
“好。”姜韫于点点头,在桌旁坐了下来。
秦若溪从丫鬟提着的食盒里拿出一碗药膳,笑?盈盈地放在他的面前:“听说表哥这几日奔波劳累,溪儿便照着方子炖了滋补的药膳,表哥趁热喝了吧。”
姜韫于从善如流地接过,正要往嘴边送,突然动作一顿,倏地抬头看向了秦若溪。
秦若溪眼神一闪,呼吸跟着急促了几分,她紧了紧手里快要被揉成一团的帕子,强自镇定地说:“表哥怎么了?”
姜韫于弯起嘴角笑?了笑?,有些好奇地回道:“表妹今日的妆有些不一样,以前好像没见过。”
“啊?”秦若溪听得一愣,待反应过来,原先紧绷的身体蓦地一松,微微松了口气说,“表哥觉得不好看吗?”
姜韫于轻笑一声,权当没看见对方的紧张,只道:“当然不会,表妹配着今日的妆容,颜色更胜以往几分。”说着还点了点头,一副肯定的模样。
秦若溪眼
底闪过一抹得意,她眼眸一转,故作娇嗔道:“表哥怎么能这么说人家,难道溪儿以前就不好看吗?”
姜韫于但笑?不语,就着碗沿吹了吹,见秦若溪还在看着他,不由笑了说:“表妹快些回去吧,等下夜深了容易着凉。”说着让墨竹代他送一送。
秦若溪迟疑着点了点头,离开前不忘叮嘱道:“表哥趁热喝了也早些歇息吧。”
“好。”姜韫于举起碗,作势往嘴里送。
秦若溪这才回了他一个笑容,高高兴兴地带着丫鬟离开了。
姜韫于放下碗,拿毛巾擦去了嘴边沾上的汤水,转而盯着那碗药膳看了许久。
等墨竹回来一看,不禁诧异道:“少爷没喝呀?”
“喝了几口,太甜了,你拿下去吧。”姜韫于手里拿着书,目不转睛地摆了摆手。
墨竹只好拿着碗出门,过了许久才回来。
姜韫于身形未动,眼底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
姜家管事联合贪墨的事,很快震惊了整个凌阳城。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认为这么做没错,这些人心肝也太黑了,就该杀一儆百;但也有人认为姜家做得过了,让人把钱吐出来就是,何必要赶尽杀绝。其中不乏有搅浑水的,认为姜家是卸磨杀驴,不仅忘恩负义,还给姜老爷子脸上抹了黑。
对此,姜韫于一概不予理?会,他干而脆地关掉了姜家所有的店铺,有人问起便说是账目亏空厉害,生意做不下去了。他在处理?那些管事的同时,已经将各家店铺中可以调动的银两全部提走,这会店铺一关,就剩下货品和未结清的账款需要处理?,至于那些没做完的单子,他已经找好下家转了出去。
店铺一关门,底下的伙计都来向他“讨说法”,但姜韫于早有准备,当众揪出了两个传播谣言的,剩下的也都消停了。不过他也给了承诺,一旦店铺恢复经营,会将大家再叫回去。
事情传到姜夫人耳中,姜韫于不意外地又被叫了过去。
这一次,不等姜夫人开口教训,姜韫于先一步说道:“母亲把铺子的房契拿给我吧?”
“什么?”姜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让我拿什么?”
“房契啊,不是都在母
亲那里么?如今店铺关了,儿子要重新整顿,拿着房契也方便一些。”姜韫于说得随意,仿佛那房契不过几张白纸。
姜夫人攒的怒气?还没发,这下更是怒不可遏,当下拍桌而起:“好,好,你翅膀硬了,连娘都不放在眼里!”说到后头更是气狠了,抄起手边的茶杯,狠狠地往前一砸,碎片划过几道弧线,当场割破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