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旻看郭嘉条条有理的分析出了何仪的战略意图,不禁是又佩服又失望,佩服的是郭嘉不愧为颍川鬼才,在军事一道上造诣深厚,片刻便摸清了黄巾的大致进攻路线。
失望的是这样的贤才不能为己所用,若是何仪才起兵之时有郭嘉这样的贤才在场,他也不至于犯下迟疑延误支援襄城的错误。忧虑的是等何仪在拿下颍阳,兵力只怕真的会达到其诈称的十万人,倒时候凭着自己手上的两万颍川军,能不能守住阳翟还是两说。
就算是阳翟的陈家和荀家能够出一些私兵来帮助,可是依《汉律》世家的私兵不得超过五百,加上这一两千世家私兵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奉孝大才,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等着何仪带着黄巾军来么?我们真的不一定能守得住啊!”李旻忧虑的回答道。
“当然不!”
郭嘉自信一笑,手沾茶水在书案上画出简易地图,指着颍阳笑道:“我们需将何仪拒于颍阳县外!府君请看,颍阳和阳翟一般,背靠颍水,经历过波才之乱,加强了城墙建设,易守难攻,何仪只知道颍阳是小县,守军不多,绝对不会想到我们星夜驰援颍阳,在颍阳和他决战!
只要将何仪退于颍阳城之下,到时候不但解了阳翟困局,而且府君的罪责也成了守土有功,说不定功过相抵也就没事了。
府君有所不知,我师弟此番封侯,正是那大长秋赵忠亲来颁旨,他十分喜欢我师弟,若是府君击退何仪贼军,再加上我师弟与府君说两句好话,说不定这次危机还是府君的大机缘!”
“真……真的?”李旻闻言这才转了脸色,一脸希翼的看向袁珣,诺诺道:“贤……贤侄?奉孝先生所说可是真的,你和赵公真的关系很好么?”
袁珣抱着手没好气的说道:“赵忠在我史氏商行的酒水生意上有两成的红利,你说我和他关系好不好?”
李旻闻言大喜道:“那就全靠君侯帮衬了,若是君侯此番救得我李旻一家老小性命,我以后为袁家当牛做马!”
得,连君侯都叫上了!
郭嘉笑道:“府君不必如此,我们水镜书院和旧金一众百姓与阳翟唇亡齿寒,怎能不守望相助?只是府君不要短了我们兵甲和精兵才是。”
李旻此时哪里还敢有其他什么心思,忙起身抓住郭嘉双手,激动的说道:“万万不会!万万不会!我这就下令调集兵甲两千,还有一千……两千……不!六千颍川郡兵来,奉孝和君侯一定要为我阳翟百姓守住颍阳呀!”
郭嘉不动声色的从李旻处将手抽了出来,给袁珣使了个颜色,袁珣这才站起身,大摇大摆的朝着书房外走去。郭嘉笑着等李旻写了调配兵士军械的手令后,这才摇着折扇跟着袁珣往外走去。
等袁珣郭嘉带着周仓和两个锦衣卫侍卫走出太守府,走到远处,袁珣这才抱着肚子放声大笑起来,连周仓也是咧开嘴笑。
“这李旻老头也不是什么人物嘛,被公子一吓差点吓尿裤子!”
袁珣一边笑一边朝着郭嘉竖大拇哥,而郭嘉在寒风中摇着折扇……
没错,这一出针对李旻又吓又哄的戏码正是郭嘉谋划的。向李旻借兵,帮助颍阳守城,据敌于颍阳之外这条计策乃是戏忠定的。
在得知何仪黄巾再起之后,水镜书院众人立马坐不住了,就连司马徽和庞德公都驾车来到了旧金。因为何仪破襄城太过迅速,原本戏忠觉得何仪在襄城下怎么一样打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用一群百姓攻下襄城,没想到一天时间,襄城城破,王承身死于襄城之中。
这让众人彻底的认清了何仪这名黄巾宿将的指挥能力和组织能力,也彻底发现此次黄巾起事和往日那些散碎的黄巾之乱有何不同,搞不好就会重现当年波才乱颍洛之事。
众人一合计,觉得被动等着黄巾上门来,旧金就算是兵力再多一倍也受不住,于是戏忠干脆定下了借兵李旻,将黄巾军拒于颍阳城下的计策。此计一出,众人纷纷叫好,还有什么比让战火烧不到旧金更安全的呢?
于是郭嘉提出一计,说明了李旻此时内外交困的困境,让袁珣做白脸,他来做红脸,威逼利诱让一向怯懦犹豫的李旻妥协借兵一事。没想到此计直击人心,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让李旻吓尿了裤子,忙不迭的将六千精兵和两千兵甲送上。
“只是就这样便宜的李旻这老匹夫?”
袁珣皱眉道,“他阴我一道且不说,王县令那般忠臣烈士也被他所累殉国于襄城,若是咱们成功守住颍阳,那他不是功过相抵了?
不行!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等我去信一封给叔祖,先参他一本再说!”
“你啊!这般孩子气!”郭嘉笑着摇了摇头,用折扇点了点袁珣的脑袋,“物尽其用,是不能便宜了这厮,但在这老货问罪之前,不妨狠狠利用他扩大一下你那旧金的地盘。”
“我又不割据一方,要这么大地盘作甚?”
袁珣不屑的看了郭嘉一眼,这货纯粹的就是一个“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