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抱着董白上了战车,一挥手带着自己亲卫向着城内走去,李儒急忙策马跟上,不知道为什么,李儒觉得董卓的腰好似不如往日那般直了。
这场袁氏……不,天下世家和豪强代表的董卓的对弈,没有胜利者……
在洛阳的袁氏族人虽然被袁珣以偷梁换柱的方法几乎全部转移出了洛阳,废帝也被袁珣救走,可是袁氏却失去了标杆似的两个人物。
虽然袁隗袁基以血洗刷袁珣身上的污点,但是以资历尚浅的袁珣即使握有废帝在手,也没有资格真的号令天下,统领世家大族,各州郡刺史太守反董。
毕竟袁珣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五岁。
他上面还有袁术和袁绍两个野心勃勃之辈在。
即使是天下反董的领头人之争,也会让袁氏最有实力的三个人内耗不止吧?
而董卓呢?被袁隗这么一搞,先前诸多布置付诸东流,眼看即将成为天下世家共逐的对象,从大汉相国变为国贼……
还有董白……
李儒轻轻叹了口气,董白大概是这场博弈中最无辜,受伤最深的人了。
“主公……”
董卓抬手止住了李儒的话,轻轻叹了口气道:“文优啊,老夫是否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袁珣所说,我们的敌人从头至尾都是把持着天下的世家,我还想着以分化拉拢的方式弱化世家在朝堂中的权柄……现在不但声名狼藉,还即将面对那些世家州府官的征讨……
而玉奴……”
董卓将捂在董白脖子上的手绢紧了紧,眼中满是复杂。
“都是老夫的不是啊……”
“岳父千万不要因此颓丧,我们为了这个位置,策划了三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拿到了天下执牛耳之权利?虽然是假掌握这天下命脉,可是我们亦不是软柿子!不就是开战么?”李儒拱手沉声道,“我们在洛阳就有近十万兵力,外加西凉,河内,弘农,司隶等以掌握在手里的州郡,我们兵力达到三十万,天下无出其二。天下十三州,我们手握中原汉中富庶之地尽在我们手里,有何惧之?”
李儒眼中精光闪烁,满脸坚毅道:“岳父需知,即使天下世家联手,但是这些州郡官们各自背后都有势力代表,所需的利益也各不相同,此时朝廷权柄尽失,天下已然大乱,秦失其鹿,天下共逐,谁不想问鼎洛阳?袁家掀起的波浪容易,再想平复可就难了,他们人人皆想在这饕餮盛宴中分一杯羹,怎可能一条心?而且真正能够跟随袁氏起兵的,也无非就是那些袁门旧吏罢了。
真正的聪明,不会那么容易就跟风的,毕竟我们代表着朝廷正统!除非我们失势,要不然,袁氏不过孤掌难鸣罢了。”
董卓蓦然抬头,愕然道:“废帝已被救走,虽然派了徐荣吕布追击,但是袁珣手下士兵乃是天下有名的精锐,我大部分兵力还需固守洛阳,以防洛阳世家再出什么手段,哪里敢保证一定能够追回废帝呢?
唉!当初就该直接鸩杀那刘辩小儿,也不至此时惹下祸端。”
李儒眯眼冷笑道:“袁珣是救出了废帝,可是又能如何?我们现在便发诏天下,说刘辩和何太后暴毙,宫中还有三具尸体不是么?现在就发丧,举国同悲,既然袁珣金蝉脱壳,让我们觉得废帝已死,那么天下也该相信,废帝已死,彼时那刘辩又有何用?”
董卓一拍大腿道:“着啊!此计甚好,我们便说废帝已死,还说是袁珣所害,袁珣手里的废帝,活着,也只能死了!”
贾诩骑在马上,身边时郭嘉吩咐贴身“保护”他的两个悍卒,他一面驭马狂奔,一面斜眼偷瞟骑在夜照玉上满脸狰狞,眼泪却簌簌往下直流的袁珣。
他再看郭嘉一眼,只觉得心若死灰,他本计划为袁珣献上一记绝户计,一来却是为袁珣填补他整个计划最大的空缺,以袁氏声望最重之人被董卓所害,来推翻袁珣之前自污在身的种种污点,二来……
他不是没私心,其实就是想报复袁珣以家小和自己性命要挟自己为他效命之事。
所以才让郭嘉安排他私下与还未去冠军侯府与袁珣会和的袁隗见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原本他献完计策就想带着家眷溜走,逃回武威苟且了此残生,未想到还没走出袁隗府上,就被似笑非笑的郭嘉给控制住,和锦衣卫一路趁着当夜大乱混出洛阳。
他总感觉那个衣冠不整的青年洞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有意纵容,却又找不到证据。
郭嘉回望贾诩一眼,轻笑道:“若想立功求生,此时正是机会,莫说我未提醒先生。”
贾诩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当即减缓马速,在两个悍卒的看管下来到袁珣身边,抱拳道:“主公!”
袁珣满脑子都是袁隗和袁基惨死时的场景,听得有人呼唤自己,满眼戾气的转头瞪过去,发现是贾诩,眼神这才缓和些许,用战袍擦去脸上泪水,冰冷道:“说。”
“追兵势大,虽有火墙阻隔,但是绕过火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