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俐继承了大法师艾略特的遗产。
一栋博德之门的法师塔。
博德之门位于剑湾,是费伦大陆最重要也最繁华的港口城市。
而法师塔——特别是一位大法师的法师塔中——往往收藏有几代法师积累的珍贵法术卷轴和魔法物品。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毕竟严格说起来,霍俐和艾略特只有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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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几个月前,霍俐正独自探索费伦大陆中部的科米尔遗迹。
不过,这是基于艾略特角度的描述。
从霍俐的角度来说,那天她一睁开眼,身下不再是柔软的床垫,而是坚硬的石板。
她小心摸下床,刚站稳,石板就在她身后塌落。在巨响的回声中等了一会,没有原身记忆,没有系统指引,也没有人来指责她造成的破坏。
十分不靠谱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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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霍俐发现自己在一个宫殿样的房间里。
不过宫殿只是用来形容房间的大小,这里的陈列不仅仅是单调,而是只有石板:完整的,断开的,裂成石块的,碎成粉末的。甚至照明的灰蒙蒙的光,都是从石板中发出。
她小心摸上泛着光的墙壁,触手一片滑腻,像是蒙着粉笔灰的黑板。
房间里还有更多石板床,或者更像是——霍俐不太喜欢这个形容——石棺。她不敢去推碰,走到门边,向外看去。而所谓门,不如说是在石板上凿开的四方形洞口。
门外是一条长廊,同样的石质地面和天花板,被高大的石板撑开。和房间里一样,没有窗。
长廊两边都望不到尽头,末端像是有一团灰色的浅雾。
屋内是棺材,屋外是阴森走廊,霍俐靠在门边,一时有些犹豫,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只有她一个人,简直静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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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嘲笑她似的,一阵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从身后传来。
霍俐转身,看到一具尸体推开石棺,慢慢的爬了起来,腐烂的衣物连着皮肉,悉悉簌簌的往下掉,露出一节节的白骨。
她脑中一片空白,手脚发软,还好扶在墙上,才没有摔倒。
又是一阵刺耳的刮擦声,另一具尸体推开石板,伸出干瘪的双臂,两只手像秃鹫的爪子,狠狠抓住石棺两侧,一节一节的拉动上身坐起。随着石棺一片片碎落,那尸体的面部肌理也一块块剥落下来,露出两团空洞。
霍俐退到长廊上,却被绊了一跤,用手狠狠撑了一下,才勉强没有直接跌坐到地上,手掌根部立刻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不等她检查擦伤,仰面又看到第一具尸体,已经彻底变成一副骸骨。
那具骸骨慢动作似的,一帧一帧地扭过头,每一帧都带着一声“喀吱”。本该是眼睛的空洞中,两团暗绿色的火焰正渐渐成型。
绿色的眼睛定格,幽幽的看向霍俐。
霍俐终于发出一声惊叫,手脚并用的弹起身,沿着长廊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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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长得没有尽头的甬道真的太不适合逃跑了,霍俐几次加速,试图甩开距离,都被慢慢追了上来。
骸骨并不在乎她的速度,白骨脚掌以固定的节奏敲打着地面,一人两骨的距离拉长又缩短。
霍俐喘了起来,速度明显放慢。她能听到骸骨就跟在身后不远,却不敢回头看。接着,她惊惧的发现,自己本应疲乱的脚步,竟变得规律起来。
咚,咚,咚,和身后的骸骨一样。
她好像没有办法控制身体了。
她不会就这样跑着奔向死亡了吧?
她甚至能感到自己脸上的皮肤碎裂,就像敲开煮熟的鸡蛋。
被敲碎的蛋壳落下,里面却是暗红色的肌理。
肌理又迅速风化,变成黑褐色,轻轻一碰就脱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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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的脑补吓的一个哆嗦,霍俐终于看到走廊尽头。
那里没有出口,只是一个拐角,她在一女一狗一男的注视中,匀速跑了过去。
霍俐后知后觉,朝他们大喊:
“救命!小心!有怪物!”
她一口气喊出三句,脚步居然也停了下来,却看到那二人一狗正死死盯着她。
霍俐颤巍巍摸上自己的脸。
脸还在。
难道是语言不通?她只好边喊边朝他们比划:
“快!往那边跑!它们,怪物,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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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向霍俐行注目礼的陌生人正是艾略特和她的冒险小队。
他们彼时正在遗迹内部探索,听到石棺的响声时,就有所警觉,听到霍俐的惨叫后,更是立刻动身,朝声源处赶去。
随着明显有些怪异的咚咚声越来越近,他们停下脚步,开始战斗前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