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我们王府里格外热闹,侍女奴仆们都拿到了主子派发的红包,干起活来便特别卖力气。听说晚上的时候还有烟花和歌舞表演,手上活计不忙的都跑去看热闹了。
我哪里都没去,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早些时候我娘也叫我一同去赏烟花的,我推说自己犯困想睡觉,她便带着其他几个丫头走了。
我不想看见苏衢,不想用卑躬屈膝换他的不屑一顾。
独自待了一会儿,我又觉得有些闷,便穿上披风提着灯笼走了出去。这时候的花园里最是寂静,我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生出有一种孤独却自在的感觉。
一阵风吹过,门廊上一张福字落了下来,我记得娘说过正月里见到贴着的福字掉了要赶快接住,寓意“接福”。想到此,我便连忙举着灯笼去追,却没留意路面结冰,脚下一滑便摔去了。
我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右脚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瞬间又让我倒了下去。寒冬腊月里,倒在冰冷的地上甚是难过。“有人吗?”我唤了一声,根本没人答应我。是呀,这时候大家都去看热闹,除了我还有谁能到这偏僻的院子里呢。想到这,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从我头上方传来,原来在我自怨自艾的时候,苏衢竟然悄无声息的来到我身边。
灯笼倒在一旁,我看不清他的神情,本是不想理他,却不由自主地答到:“我脚扭了。”
他没有像过去那样调侃我,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背你回去吧。”
“哪有主子背丫头的,让人见了要骂死我。”我连连摇头,“要不,你去帮我喊个人来吧。”
“这会儿去哪里找人,再说等人来了,你非要受风寒的。”说话间,他已经蹲下来,“你快上来吧。”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爬到了他的背上,苏衢此时虽是比我高了一些,到底还是半大孩子,所以起身时还是费了不少力气。
回去的路上起初我们都没说话,我觉得很别扭。虽说我之前下定决心跟他不相往来,可是当他刚刚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之前的想法就都不作数了。只是我搞不清楚,苏衢以前不管高兴还是生气,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可是这段日子以来,他变了,好像总有很多事都放在心里。
“玲珑,我不想再跟你闹别扭不说话了,之前的事情就算我错了。”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我很意外,但是相对而言更多的是欣喜。
“恩,那我们以后都别再闹别扭了。”我认真地说,他那冷漠的样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了。
“好。”他轻轻地回应,然后便不再说话。
“小爷,你累吗?”我怕自己太重。
“累,不过没事,快到了。”他说。
把我送回去后,他又帮我叫了太医,确认我没事了才离开。
除夕夜里,我虽然受了伤,但心情却是好的。我万万没想到,我和他之间的乌云居然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脚伤我都没出去。苏衢也没过来,我想他大概是进宫了。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做了一个翠绿色的香囊,想着等过几日见到他,便当成新年礼物给他。
可是等到我能出门的时候,却听说了一个让我意外的消息。而这件事,我娘和所有人居然都没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