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一边给我用刑,一边自己也被吓得尖叫连连。
而我指尖的疼痛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簪子深一下浅一下地刺在皮肉里,从手指瞬间就延伸到四肢百骸,毛骨悚然,我可能地扭动身体,甚至每个毛孔都在躲避那种难以忍受的痛楚,可是被制住的身体压根儿动也不能动,令我只能如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楚媚娘终于让人停了手,一瞬间,我便瘫倒在地,一双手如论如何安放都无法缓解那种钻心的痛。
我听见楚媚娘得意地笑:“怎么样,我看你这双手以后怎么绣荷包啊钱袋子啊,哈啊哈哈!”
“啧啧啧”她忽又皱起眉头,露出妖精鬼怪一般的瘆人的模样,“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谁,在我门前勾引世子,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搞得好像全世界她最委屈似的!唉,怕是那张脸就生得苦兮兮的,真给咱们王府添晦气。来人呐,把她那张脸给我划花了!”
拿着簪子的丫头此刻早已被满手鲜血吓得瘫坐在一旁,楚媚娘见了怒气冲冲的踢了她一眼,骂道:“不中用的狗东西,滚一边去!”转而又对另一个丫头说,“你去!”
那个女孩子抖着筛糠似的身体,连滚带爬的从地上捡起簪子,举到我眼前,而我仍然还被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包裹着,根本没有力气去在意步步逼近的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娇贵又自带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住手!”
房门猛地被推开,气宇非凡、雍容华贵的司徒兰快步走了进来,身后一群侍女家丁紧随其后。
司徒兰行至正坐之上翩然落下,楚媚娘吃惊的看着,一时之间尚不能弄清状况。司徒兰贴身侍女一把推开楚媚娘,喝到:“见到世子妃还不请安,夫人可知罪?”
楚媚娘这才不情不愿的略欠了欠身。
“楚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林玲珑犯了什么错,要让你施以重刑?”司徒兰虽面色平静,却有不怒而威的气场。
楚媚娘扬着头,骄横的说道:“她冲撞了我?我是问过世子的,他说任凭我处置?”
司徒兰冷冷的盯着她,反问道:“世子说的任凭你处置,你就当真敢下得了这么重的手?你可知道,且不说世子与她的情分,单单她林玲珑,也是从小便得王妃宠爱的,哪怕她就算冲撞了你,你骂几句也就算了,或者是送到王妃那里去,无论如何轮不到你去废了她一双手,若不是我来的及时,此刻怕是脸都保不住了。再者,凡是总有个起因,怎就你把她叫了来,就是让她冲撞你的?”
“世子妃……”楚媚娘一时语塞,支吾了半天才说,“反正,都是世子允许了的!”
是的,这句“都是世子允许了的”牢牢烙在我心里,一行眼泪落下,正巧落下手上。我忍不住再次痛哭出声。司徒兰见了,立刻站起来,说道:“来人,快把玲珑扶出去。”然后又狠狠看了楚媚娘一眼,“你就自求多福吧!”
司徒兰没有把我送回住处,而是回去的路上便差人叫了太医,然后一同把我们送到了苏衢平时读书休息的院子。
“把床铺铺好,人就要到了。”一个小丫头在院里时便开始分派工作,另外几个丫头便进了内房。原本正在写字的苏衢被突然鱼贯而入的人闹得一头雾水,刚要发作,就看见司徒兰进了来,然后则是满手满身都血淋淋的我。
他连忙跟了进来,急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司徒兰等我被安置好后,才冷冷地回答他:“你那个楚夫人,按照您的意思,随便处置了玲珑,你还来问怎么回事?我担心世子不了解这处置的情形,特意把人给您送来了。”
苏衢瞪着眼睛,嚷道:“我什么时候让她这样了?你怕是疯了不成!”
说完,他便来到我身边,似乎是很心疼的问我:“怎么会弄成这样?疼不疼?”
太医在给我涂药,我自然是疼痛难忍,可在他面前,我完全不想表露出来,更不想看他那张脸。对他的绝望,比恨更让我难受。我紧闭着眼睛,泪水顺着太阳穴打湿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