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以娶个异国人为妻，就判断其通敌。”
赵达观把书写好的信笺折好，放置案几上，“且先容他们运作一二，也好看清他们到底如何打算。”
夫人蒋氏那边，也开始为云澜婚事运作了起来。
吕嬷嬷看着蒋氏发愁，旁敲侧击数次提及云澜乃老太太心尖肉，给云澜议亲之事还得是老太太主动提出来才好。
“等老太太提？黄花菜都凉了。”
“我渊儿早过冠岁，若不是先前与那郡主耽搁了，如今再让她时云澜挡上一道，我何时才能抱上孙儿。”
翻看年龄相当，又未有婚约的贵公子信息，蒋氏念叨，“便是不为渊儿想，想想蓉儿。”
“她自幼就知道将来要嫁与丞渊，那般乖巧听话等了数年，眼瞧着就如愿以偿，能让她时云澜插上这一脚？”
“且不说她主意大的，如今要弄什么营生。”蒋氏不满抬头，看向吕嬷嬷，“只她小小年纪，只身从青州府跑来浚仪投奔老太太，这胆子就不是一般的大。”
“要我说，也怨不得苏氏打牙撂嘴，属实是她自小没人提点着，长成过分野蛮。”
“这样的媳妇，若是嫁去旁人家也便罢了，若是嫁与咱们府上，那王府不得跟着她牵狗玩猴弄猢狲去。”
说着蒋氏‘扑哧’乐了，越发觉得给云澜议亲属实明智。
“挑来选去，媳妇觉着这两家的公子都是可心的。”拿到福萱堂，蒋氏解释给晟老太太听。
“顺康侯府的嫡四子咏平，门第虽不算高，倒是也算般配。他与丞淮是砚席，也常耍到一处，曾经来过咱们府上，朗目疏眉温文尔雅，让人瞧着就心生欢喜。”
“另一处，是瑞亲王旁支十三子赵偿，虽说是旁支，可得着瑞亲王府庇佑，加之前郡主一事，想他们也该是会厚待，咱们府上嫁过去的姑娘。”
“最重要的是，这两处都离着王府上近，不必嫁到外阜上去，也免得老太太您太过思念。”
晟老太太还下不得床，倚着软枕含笑着听。
蒋氏进门便说要给府上姑娘议亲，老太太一心系在云澜身上，倒是让她都快忘记晟滢如今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亏你还记挂着这档子事。”晟老太太淡笑，道，“你选这两处，我瞧着也不错。”
“你且拿去让苏姨娘过过目，滢儿到底是她拉扯大的，该去往哪一处，也听听她的意见。”
怎么就成了给晟滢议亲了呢，老太太是真没听明白，还是故意往晟滢身上推，蒋氏心里没底，解释起来吞吐。
“再......再怎么说，晟滢她也是庶出的姑娘，配那样的高门大户，免不得让人说咱王府上高攀了去。”
看老太太面上笑意未减，蒋氏心下一横，道：“儿媳这是给云澜，给澜儿寻的亲事。”
“她虽是侯府嫡出的姑娘，可她也是咱王府上的血亲。我琢磨着，这两处无论她嫁去哪一处，便是看在王府的颜面上，也断不会让她在婆家受了气。”
“更何况......”打量着老太太面色，蒋氏小心道，“澜儿如今也将及笄，莫让她在咱府上误了花期。”
闻听此处，晟老太太眯起眼睛，端详蒋氏片刻，忽而发笑，很是让蒋氏惴惴不安。
“你是瞧着我云澜碍眼睛？”
“他兄长、姐姐好几个排在前面，你不张罗议亲，偏要给我云澜议亲？”
“你想她蒋蓉嫁到王府上来，且要看看她与丞渊有没有那个姻缘。”
“巴巴的过来想先打发了我的云澜，好给你蒋蓉扫平了路？”
“且不说我云澜没有那样的心思，便是有了，那也都是个人的命数，姻缘天注定，哪是你这般算计得来的。”
许是老太太身子还未康健，话说出来听不出多大的怒意，可在蒋氏听去心里发颤。
她实在是懊恼，一心只想着给云澜议亲，怎么就忽略了她前面还排着好几位哥儿姐儿，该议亲的不议，凭白要给云澜议亲，实在是对云澜不喜的太过明显。
那是老太太的心尖肉，如此一来，不是摆明了要同老太太作对。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醒悟了的蒋氏着了急，吕嬷嬷在一旁抿嘴蹙眉，朝着蒋氏微微摇头，示意她莫要再辩解。
褚嬷嬷送了蒋氏主仆，从小厨房端了汤药，再回来看老太太倚着软枕小憩，轻轻唤了她用药。
“前几日，闻听苏氏找她一同去上香，还当那苏氏开了窍，不想是给她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苏姨娘向来能说会道。”褚嬷嬷应道，“夫人不过是耳朵软了些。”
“她哪里只是耳朵软。”老太太无奈摇头，“凡事她只会看眼前那一两步，惯不会往长远里打算。”
“若非当年要遮蔽苏氏先有身孕的丑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晟铭娶这样一个不会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