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与三旬情同鱼水,凡遇闲缺两人便腻于一处。
苍苍不喜食姜,又偏爱梅子姜的爽辣酸甜。每每苍苍要食,三旬便捏着梅子,仔细择去粘在梅子上的细碎姜丝,待择净才送到苍苍嘴里。
而后三旬会满眼宠溺地欣赏苍苍食用,情愫旖旎另旁人不忍直视。
“害眼睛,属实害眼睛。”
当蒋蓉将苍苍与三旬情义甜蜜,说与蒋菱听时,蒋菱不敢置信,待目睹又不住摇头。
“哪里是甜蜜,是黏腻才对。”
似‘黏腻’亦不能准确表达其心中所想,蒋菱又嬉皮道,
“谁能帮我捡拾起来,我那被黏掉的眼珠子。”一副目盲神态,竟还举着双手在面前胡乱摸。
云澜等人已被她逗笑得合不拢嘴。
再看不下去的昭月,朝蒋菱随手丢去一颗姜汁老梅肉。
“往后姜要捣成烂泥来用,再要不得姜丝姜碎了。”换一副得意神情,蒋菱道,“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如何择。”
“可是我四哥哥待你不好。”脸上还挂着挥不去的笑意,云澜问蒋菱。
“他待我极好。”少见她面上绯红,蒋菱道,“只他从不惯纵我择食,便遇不喜之物他亦是先讲一番道理,再......”再哄着她吃。
她不喜芫荽,不喜它同皂团一样气味。晟丞淮便先讲芫荽来历,生长环境和栽培技术,再讲它药用价值以及食用后于身体益处。
他眼界之广如璀璨星河,时常令她欣赏崇拜,沉溺其中而不自知,久而久之她似是再无甚不喜,全能接受。
未至霜降,苍苍同三旬喜结连理,虽苍兼未能赶回,三旬一脉又独他一人,可他二人喜宴宾客却不稀少。
云澜同蒋蓉蒋菱两姊妹都在,另有些雅澜阁里的织造师傅,以及时常光顾雅澜阁生意的宾客,和雅澜阁左右邻里,都前来祝贺。
唯昭月不爽快,因她身份特殊,不能参加喜宴,只得喜宴前一日便送上贺礼。
“想来该置办的,澜儿该是都帮你们备下了。我亦不知,还能送你们些什么做贺礼的好。”
喜宴前一日,苍苍三旬被晟老太太喊去了福萱堂。
瞧着眼前新人般配模样,晟老太太满眼慈爱,看着他二人俯身施礼,含笑眼眸终是先落在苍苍身上。
“难得你幼小年纪,便敢于站在澜儿身侧,护她周全,老太太我不知该怎么感谢你。”
“是姑娘一直在护佑着我。”
跪在晟老太太跟前,苍苍未敢抬头,但她答得坚定,“若非姑娘护佑着我,怕是奴婢全家早已不知飘零何处,哪还敢奢望现下这等好日子。”
满眼赞赏,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再看向苍苍身边三旬,又道。
“据我所知,你亦是少年便跟在丞渊身边,这些年来尽心尽力,你也属实辛苦。”
“护公子周全,是属下应尽的本分,谈不上辛苦。”
晟丞渊同时云澜,依次坐于晟老太太右下手边的交椅上,面上皆洋溢笑容。
立于一侧的褚嬷嬷,看着新人满眼爱怜,待老太太看向她时,又含笑上前,递上一个缠枝莲纹样珊瑚赫色锦盒。
“晟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所有家生子出生,都会被赏赐个玉坠子保平安。”
“你与三旬虽非家生子,但忠心可鉴。”
启开锦盒,晟老太太道,“这对如意龙凤佩赏赐予你们,一是贺你们夫妻二人新婚之喜,再者也算是当晟家给家生子的玉坠子,保你们一生平安。”
正说着,蒋氏款款进了门,拜过老太太,坐于晟老太太左手边交椅上。
与苍苍三旬赏过贺礼后,晟老太太屏退众人,留蒋氏同云澜与丞渊叙话。
蒋氏瞥见时云澜,面上漾开的笑容瞬时收住。
那日遣人送去雅澜阁的食材又被带了回来,说是她时云澜不允公主再做烹煮之事,让她连个投其所好的机会都断送了,登时她在明德堂就发了通脾气。
“这新人啊,真是周身都散着喜气,瞧得人心里跟着亮堂。”
眼神从新人移向老太太,蒋氏又道,“咱府上也许久未办过这样的喜事,您瞧瞧,这一个两个的全都不着急。”
“要么老太太您发个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娶当嫁的,他们也不好再推托。”
见老太太淡笑不表一言,两小儿又都低头似未听见。
蒋氏不甘,又道:“白日里我去进香,正遇见顺康侯府的咏平,陪着他母亲亦是去进香。”
“老太太您是没瞧见,那咏平温文儒雅,彬彬有礼模样实讨人欢喜。”
“若是我有个年龄相当的女儿,我定叫她嫁去顺康侯府里享福去。”
话未说完,眼神又瞟向云澜处,见她低头绞着帕子一副事不关己模样,蒋氏不由剜她一眼。
又见与云澜并排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