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徽紧拉着马缰绳,战马正不安的来回踱步。
“本想着这次能借机除掉李氏,没曾想徒钧竟没下手杀她。”霍光开口,“可见,他二人的关系并不一般。”
盛徽微微颔首,随后看向城墙上。
霍光拍了拍盛徽的肩,露出少许赞赏的目光:“子珩,还是你有远见,那日在死牢留了她一命,若非如此,也不会把徒钧引到塔瓦城。”
盛徽挤出一点微笑,说道:“皇上过奖了。”
“只是可惜了十名死士与三千勇士精兵,为我们的计划付出生命,我会上书陛下,厚待他们的家人。
“霍公英明。”盛徽拱手道,“那李氏……”
“李氏不能留了。”霍光打断盛徽,“她若是再次与车师合作,他日必成心腹大患。我已安排好人手,开战时,不计一切代价取下李茗熙首级。”
“霍公!”盛徽突然翻身下马,跪到地上。
“你有何异议?”霍光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盛徽,虽面上没什么变化,但疑心已起。
盛徽沉默了半晌,抬起头来:“李氏武功高强,先前造成的伤亡有目共睹,若是寻常人去,不能得手,反而让李氏有所防备,得不偿失。请霍公准许属下击杀李氏,绝不留活口。”
霍光盯着盛徽看了半晌,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他笑起来:“这次你倒是积极,准了。”
“谢霍公!”盛徽再次拱手行礼,全身上下的盔甲都因为他的动作狠狠一颤。
正当此时,城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车师兵来,他是出来传话的。
“今日大王无意发动战争,若大汉释放我车师八百勇士,大王可保中原钰使及三千名汉军安然无恙!”
霍光微眯眼睛,看向城墙上。
“子珩,还等什么?”他语气平静,波澜不惊。
盛徽一愣,他知道霍光指的是什么,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他拉满了弓,时机到时松开手指,弓弦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箭矢飞向车师兵,速度惊人。
箭矢射穿车师兵的喉咙,一击毙命。
与此同时,城门之上,李茗熙目睹了这一切,她能感受到徒钧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一语不发,目光紧紧盯着汉军。
“你想用我和大汉士兵换回你们的人,却没想到他们根本不在意。”李茗熙笑了笑,替他觉得可悲,“现在我看明白了,从假扮商队开始,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你中计了。”
徒钧没有回答她,却越来越难掩心中的怒火。
城墙上,车师弓箭手已经就位了。
李茗熙看过去,他们的箭头有些不一样,像是浇上了油。一靠近火,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放箭!”徒钧下令。
火箭万箭齐发,射向城门外的汉军。
汉军早有应对措施,一时间变换阵式,用盾牌挡下火箭,整个队列被盾牌围住,密不透风。
待第一波攻势结束,汉军伤亡并不惨重。
就在李茗熙以为双方会喘一口气时,汉军动用了投石器,数不清的巨石如流星般飞来,将城墙砸出一个个巨大豁口。
不少车师兵被砸中,当场没了气息。
没了火箭加持,车师彻底失去了城墙上的主动权。
汉军士气大涨,骑兵步兵皆向着城墙冲了过来。
徒钧拔刀出鞘,看架势要下去迎战,动身之前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李茗熙:你是要在这里等死,还是跟我下去?”
李茗熙真心觉得这二者没什么区别,但还是选择了后者。
御林军已经冲破了城门,城内的车师兵死守阵地,双方开始近战搏杀。
李茗熙一下去,就差点中了汉兵一剑,她反应极快,三下五除二反杀了他。
一旁的徒钧,同样刚刚解决几个汉兵,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许不可置信。
“我可是在帮你们。”李茗熙推开已死的汉兵。
“为什么?”徒钧问她。
“大汉不在乎我的死活,我又何必为他们卖命,我这么做,只是为自己谋个出路。”李茗熙说着,又躲开一个扑过来的汉兵,砍断了他的手臂。
正当此时,李茗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隔着许许多多交战的汉兵与车师兵,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盛徽穿着一身镶金边的盔甲,与那日在牢房初见时一般无二。
她深知他与现代的盛徽并非一人,但此时此刻看到他,却莫名觉得有些亲切。
盛徽也看到了她,但仅仅一瞬,就移开了目光。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他看她的眼神有些许歉意。
就是这一晃神,让李茗熙没注意到身后的敌人。汉兵正大叫着冲向她,她已来不及躲闪,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动作猛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