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笑容可亲,一双桃花眼弯弯媚而不妖,两边眼角都长着一颗泪痣更显风骚。手握一把折扇,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梁”字。
身穿一袭白衣却不素净,一堆配饰或缠于腰间,或戴在脖子上,像只开屏的孔雀,好不夸张。此刻正鹤立鸡群的站着,等着孙静钗的答复。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这人贸然询问姑娘家的名讳,不过态度真诚,孙静钗倒也没有很反感。只是他靠近的太过于刻意,明显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福莱看见眼前俊美的男子,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孙静钗拦下:“梁公子,问他人名字的时候要先报上自己的姓名才是啊。”
那梁公子一对漂亮的眼睛都瞪大了,好奇的看着孙静钗:“夫人怎知我姓梁,莫不是听闻过小生的事迹?”
此言一出,福莱差点笑出声,那么个大高个看不出是个傻子,孙静钗也是默默的微笑,心里早就笑得停不下来了。他旁边的小厮尴尬的拉了拉他。
“干嘛,本公子和这位夫人说话忙着呢。”把小厮的手甩开,又一脸崇拜的望着孙静钗:“夫人怕不是天上来的仙女,长的又漂亮,还见多识广。”小嘴和抹了蜜一样和孙静钗套近乎。
“公子,扇子…”小厮还在很努力的提醒他。
“扇子什么扇子,你别插嘴。”他置若罔闻,孙静钗憋不住了,装作咳嗽别过脸去,笑得浑身颤抖。
福莱实在看不下去了,好言提醒道:“梁公子,咱家夫人也不是什么仙女,就是您的扇子颇有韵味多看了两眼。”说完也没忍住,用衣袖遮掩口鼻,不叫人看出她笑得多开心。
这下他才意识到什么,看了一眼自己的扇子。瞬间脸红的和年画一样,从耳朵红到了脖子。尴尬的把扇子翻了个面,露出一副漂亮的山水画来。
“小娘子谬赞了,此画是我闲暇时所作,不是什么佳作。”他红着脸说着厚脸皮的话,害不害臊大家都知道。就他自己还要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正经样子。
孙静钗总算是止住了笑,重新转过头来,还是那副矜持端庄的模样。
见孙静钗回头了,那人整理了一下仪表,又拿出了刚来时的风度翩翩:“小生梁池景,见夫人气度不凡,特来结交。”这下总算是没了错误,看着确实一表人才。
要不是刚刚那场闹剧,这位小公子当真是有世家公子的风范。既然他重新介绍了,孙静钗也就不用矫情了,起身回礼。
“妾身姓…明,扬州人士,第一次进京。听闻京都人才辈出,今日一观果不其然。”孙静钗不亏是侯府里摸爬滚打惯了的,短短几句话,就把那小公子哄得服服帖帖了。
明若昼耳力极佳,在喧闹的茶楼里清清楚楚的定位了那句“妾身姓明”,淡定的喝了口茶,继续观察这个叫梁池景的,要搞什么幺蛾子。
梁池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哪里哪里夫人谬赞了。”乐呵呵的傻笑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夫人博学广闻慧眼识珠,一眼就看中了这西洋来的玻璃杯。敢问夫人一个外省来的,怎知京都茶楼有这样的宝贝呢。”他一改之前的冒失,严肃的问。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狡黠。
哟,还是被人注意到了。还是被梁池景这样的“老相识”。
孙静钗早有准备,自然的答道:“我在扬州就干的是这些生意,肯定是有所耳闻的,这次来不过是进货,至于细节嘛,商业机密不可外传,望梁公子体谅。”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梁池景也不好意思追问。转而讨论起那些玻璃杯来。
“夫人既说是来进货的,那能不能匀我一个玻璃杯。这茶楼里一时半会那么火爆,怕是买不着了。我母亲生辰在即,今日便是来寻找适合的礼物相赠。”他笑意盈盈,像一只精打细算的狐狸。
这话骗骗小姑娘就得了,骗不了孙静钗。哪有人会在茶楼里搜寻礼物,明显就是喜欢孙静钗的玻璃杯,看掌柜的那里买不到来找她了。
倒也不是玻璃杯不够卖,这东西还是新鲜物品,要是一口气全给卖出去了,大家人手一个不稀奇了不好定价啊。随随便便变成了大路货,可就不值钱了。
刻意叫掌柜的控制着量,每日只卖一套茶具。待到两旬以后他们货物充足市场稳定,竞争对手有了货源,再逐步放开销售。现在她可掌握着独家的生意,那么急着全卖了,以后还做什么生意啊。
孙静钗给福莱使了个眼色,福莱心领神会往茶楼内部跑。
“我与梁公子一见如故,不如就赠与梁公子一套玻璃茶具吧。”说着福莱也把茶具从仓库里拿了出来,孙静钗接过一会不急着递给梁池景,观察他的反应。
梁池景欣喜若狂,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这,这不妥吧,要不我还是用银子买吧。”话虽那么说,手已经伸出来了,一点没有要掏银子的样子。
孙静钗恰时收回了手,让梁池景捞了个空:“银子就不必了,谈钱多伤感情。”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