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替杨彩芽仔细把脉,说杨彩芽已无大碍,只是底子弱,重新开了温补的药方,命人抓药。
吴氏结了药钱,送上另外包好的酸辣萝卜,只道月底会按期来还一部分债。
王大夫早年因着给四姨娘看病,自是知道杨家情况的,也算是看着杨彩芽长大的,心里怜惜,也不多和吴氏客气推脱,笑着收了,另外抓了把干枣塞给杨彩芽和翠花。
“王大夫,那酸辣萝卜您要是觉得好吃,就上西大街的徐记买,我家在那儿寄卖呢。”翠花和王大夫十分熟稔,毫不客气,“可爽口开胃了,您信我。不过您意思意思买点就好,想吃我再给您送来,不收您的钱。”
王大夫闻言哈哈大笑,连声应下。
吴氏和杨彩芽听得抿嘴笑,接过药材,这才告辞离去。
晚上不好空手去张家吃饭,吴氏便买了些糕点,又买了半斤红糖,打算煮红糖干枣,给两个孩子补补身子。
张家的锅里,也正煮着红糖鸡蛋。
张二婶见吴氏几人来了,忙起身往厨房走,“吴婶子带着孩子里头坐,家里男人和小红大嫂还要过会儿才回来,先坐着说说话,一会儿就开饭。”
小红见吴氏要跟去帮忙,忙推着翠花和杨彩芽上炕,自己抢先跟出去。
吴氏每日早出晚归,方举人家和自家两点一线,和村里的人还没有翠花熟。
见张四郎人小可爱,便拿孩子起了话头,和张大娘闲聊,后来说到酸辣萝卜的小生意,感激道,“小红那孩子真是能干,多亏她帮忙。否则放着彩芽和翠花两个人去官道,我还真不放心。我手里活计又脱不开,真是多谢您关照。”
张大娘搂着杨彩芽和翠花,笑着道,“邻里互相帮衬说什么谢。家里不敢大包大揽,出个人不就是个顺嘴的事。你别跟我们客气,我瞧着彩芽和翠花这伶俐样子,就喜欢的紧。”
吴氏听得熨帖,又垮了小红几句,才不无自豪的将杨彩芽出的寄卖主意简单说了。
“哎哟,不仅懂事,还聪明,这主意可比两个孩子风吹雨打的摆摊好!”张大娘忙笑着夸奖。
“娘只说对了一半。”张二婶端了两碗红糖鸡蛋进来,接口道,“不仅聪明,手还巧!那酸辣萝卜吃的我停不下嘴。”
无论是不是客套话,这话都叫人听着高兴。
吴氏忙说明天再送些过来,翠花就接口道,“张二婶爱吃这又酸又辣的东西,村里老人不是说酸儿辣女吗,张二婶这是龙凤胎呢!”
张四郎含着窝丝糖,鼓着腮帮子学舌,“龙凤胎,龙凤胎。”
翠花这话虽不是女孩儿家该说的,好在她年纪小童言无忌,又有张四郎凑趣,真是说到张大娘和张二婶心里头去了,笑得十分开怀。
杨彩芽和翠花接过红糖蛋汤,知道推脱无益,便搂了张四郎,自己吃一口,往张四郎嘴里喂一口。
待吃完了,二人便一起去厨房帮小红做晚饭。
张大叔带着两个儿子三个孙子和大媳妇回来,众人又是一番说笑,等晚饭好了,男女分了两桌边聊边吃。
一时宾主尽欢。
饭后众人坐着闲聊了会儿,吴氏便带着杨彩芽和翠花告辞。
月挂枝头,官里村家家户户都点了灯,乡野田间蛙鸣蝉噪,有种别样的宁静温馨。
夜风拂面,杨彩芽心里说不出的快活。
生意跨出了一小步,身体也渐渐好了,去张家窜门也算是和官里村有了正式的走动。
边摸索,边前进。
杨家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杨彩芽视线落在夜色下模糊不清的农田上,将来她也要买田盖房,左手地契右手银票,做个逍遥自在的农家小地主!
这么想着,脸上不禁露出向往的坚定浅笑。
身旁翠花脸上却是一愣,指着前方冲吴氏道,“那不是白叔的马车吗?白叔回来了?”
白叔是跟着四姨娘一起从京城过来的,后来在官里村落户,为了和杨家近便,就买了村口的地,盖房住下。
吴氏定睛一看,认出正是白叔的马车,便拉着杨彩芽和翠花加快脚步。
杨彩芽微微挑眉,想到王媒婆和柳氏的事,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