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愿意抛出橄榄枝,曹卓必定不会让她失望,辜负她的信任。
她说他们是朋友,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两个字对于曹卓来说,意义远比她以为的要大。
杨彩芽转眼看向有些局促的曹卓,神色有些恍惚。
礼轻情意重,她第一次如此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动,涨得满满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溢出心间胸口。
杨彩芽缓缓伸出手,小心接过花束,低头深吸了口气。
花香沁人,还带着水汽的清爽。
杨彩芽从胸前大束野花中抬起头来,真挚的看向曹卓,用口型说道,“阿卓,谢谢你。”
曹卓脸上绽放的笑容,瞬时便让这院内洒满的阳光黯然失色。
大郎却是对花花草草兴趣全无。
“师傅大哥哥,这些都给彩芽姐。我不要。”大郎伸出短胖的手指,戳着小鱼,仰着脸高声道,“师傅大哥哥,我明天能不能跟你去山风湖,我自己捉鱼吃!”
曹卓笑着点头,把鱼递给杨彩芽。
杨彩芽眼珠子一转,招呼曹卓和大郎先吃包子,小心把野花放到石凳上,留了三条鱼在石桌上,转身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怀里抱着柴禾,晃了晃手中三颗鸟蛋。
中午只煮了三颗鸟蛋,扣掉分给大郎的,还剩下六颗。
拿三颗出来做“下午茶”,也省得积食,晚上吃不下。
“彩芽姐!要烤鸟蛋吗?”大郎眼睛一亮,几口塞下包子,抓起桌上的鱼,“这鱼也烤来吃?我来烤,我来烤!”
曹卓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吃包子,忙上前接过柴禾,跟着杨彩芽和大郎往后院走去。
后院菜地旁就是水井,也不怕一个不慎酿成火灾。
杨彩芽也懒得和曹卓、大郎抢,蹲在一旁做甩手掌柜。
曹卓和大郎显然都是老手,三五下就架好柴禾,把鸟蛋埋在土里,又用树枝窜了处理过的鱼,架在火上烤。
大郎可算是实现了烤鸟蛋的夙愿,围着曹卓转来转去,一会儿说鸟蛋烤多久好吃,一会儿又说起和张四郎的趣事,唧唧喳喳堪比小长舌妇。
经过这短短半日的相处,大郎无畏的热情总算慢慢融化了曹卓的心防。
两人一来一回,说的都是男孩子爱耍的山野小事,一时欢声笑语,充斥着杨家小小的后院。
杨彩芽撑着下巴看着,心中又欣慰又感叹。
鱼身烤得微微翻起鱼皮,油水滴落到火苗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好了,好了!”大郎舔着嘴唇,“彩芽姐,快撒盐。”
杨彩芽翻了个白眼——急啥!做菜要讲究火候懂不懂?火候!
捏着盐逗了急切的大郎一会儿,才小手一松,细细洒了盐上去。
烤鱼香一阵阵冲进鼻端。
曹卓这才熄火,挑了最大的两条给杨彩芽和大郎,自己却不急着吃。
大郎张嘴就咬,烫得原地直打转,呼呼张着嘴含糊着开口,“师傅大哥哥,你怎么不吃?”
“我等会儿吃。等土冷下来,我把鸟蛋扒拉出来。”曹卓话音未落,大郎已经伸手要去挖鸟蛋。
曹卓怕他烫到,忙挡开大郎的小手,用脚推开上层的泥土,等了会儿,两只大手一划拉,就翻出烤的烫烫的鸟蛋。
大郎看着曹卓用手拨着鸟蛋翻来翻去弄凉,视线忽然一顿,走过去蹲到曹卓身边,拉起曹卓的手,单手捧着吹气。
曹卓两只大大的手掌上,因为砍摘蛇葡萄,掌心指腹有淡淡的红痕。
“早上我摘蛇葡萄叶,也和师傅大哥哥一样,手都红了。”大郎嘟着嘴,边吹气边解释,“彩芽姐也是这么帮我吹的,吹完就不疼了。”
曹卓一愣,眼帘迅速垂了下去,本来绷直的手臂渐渐放松下来。
大郎又换了只手,凑近曹卓,一边吹气,一边笑嘻嘻的问,“师傅大哥哥,不疼了吧?”
“恩,不疼。”曹卓抬眼看向大郎,学着大郎把头凑上去,眼中波光盈动。
杨彩芽歪头静静看着,心中暗暗长叹了口气。
以后她的孩子,会不会像大郎这样懂事,像曹卓这样美好纯粹?
杨彩芽眯着眼傻笑,忽然反应过来,她怎么突然想到这上头去了——温饱都没解决呢!这都什么跟什么?
杨彩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大口咬下烤鱼,晃晃脑袋,把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赶出脑海。
院门被人吱呀一声打开,窸窸窣窣一阵响动,接着就传来柳氏的声音,“彩芽,大郎,在屋里吗?彩芽,你白叔回来啦!”
白叔回来了?
杨彩芽一愣,忙站起身,转头要招呼曹卓和大郎,眼前就是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