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揶揄曹卓,视线扫到曹卓深蓝色锦袍下的鞋面,揶揄的话语就卡在了嘴边,不自觉得吞咽落肚。
锦袍下是一双云纹官靴,上头除了被热气一熏化成水的雪渍,还有显眼的泥土和白灰痕迹。
这样的天气哪儿去沾染白灰,曹卓忙着收赈灾粮面入库,想来是靴面上沾的是米面的痕迹。
只记得换官服,却急得来不及换掉官靴。
杨彩芽抿着嘴笑,抬眼看向曹卓,目光晶亮得让人炫目。
他就知道她是心思细腻的人。
他刻意穿着官靴过来,就是要让她发现。
有些话可以从口出,有些心意却能通过别的细节来表达。
果然他一“示弱”,她的眼中就有柔色浮动,曹卓长臂伸展开来,还带着凉意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杨彩芽的脸颊,反过来揶揄道,“翠花说你们在做糕点,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小花猫?”
杨彩芽闻言一愣,曹卓已经松开手,指腹上沾着白面粉。
想来是刚才做糕点收拾东西,她袖子上蹭了面粉,她却不自知,直接擦上了脸。
杨彩芽失笑,想回话手却似有意识似的,握上曹卓的手,细细将他指腹上沾染的白面粉摸赶紧。
两只手掌触到一起,小小的素手带着屋内暖意,大大的手掌却带着屋外的凉意。
冷热相容,不过眨眼瞬间就分不出彼此的温度。
曹卓的大掌微微收拢,岔开杨彩芽的手撑开指缝,稍一扣,两只手就交握在一起。
她的掌心几乎被大大的手掌包覆住,掌间是有些粗砺的触感。
十指相扣的指间有硬物磕碰,两人的对戒若有似无的磨蹭着。
曹卓是不是刻意用的左手,她偏偏伸出的也是左手。
同样花纹同样寓意的戒指自然而然的相接。
杨彩芽嘴角笑意越扩越大,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感受着他的大掌慢慢化成她的温度,语气也暖如春风,“做完糕点还剩了些面团,我和翠花做了些小动物形状的糕点。大郎和玉娘一定喜欢。”
大郎和玉娘一定喜欢,她怎么不说他也一定会喜欢?
曹卓疏朗的眉峰微挑,大掌微转牵着杨彩芽走向灶台。
杨彩芽匆忙往外看了一眼,才发现不仅不见翠花的身影,连玉娘和白茶红茶都不见了。
杨彩芽心中了然,脸色不知是被揭开的热锅熏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转瞬就染成一片绯红。
“我媳妇儿果然心灵手巧。”曹卓看着锅内蒸着的糕点,压着嘴角说道,“媳妇儿这么不见我,怎么不见你惦记着给我另作糕点?”
俊颜上明明是明亮笑容,语气却故意做出哀怨来。
这人到底要跟小孩子吃醋吃到什么时候?
杨彩芽忍不住笑出声来,心头又热又暖,学着曹卓一道装模作样,眼角一翘瞥向曹卓微微鼓起的衣襟,语音清脆,“要我给你另作糕点也行,我得收点辛苦费才行。”
他要是有心藏东西,又怎么会让她轻易发现。
他可是有备而来的。
曹卓眼中闪过晨星似的光芒,松开手伸入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塞给杨彩芽,故作讶然道,“媳妇儿怎么这样有先见之明?我正是给媳妇儿送辛苦费来的。”
油纸包入手微沉,还有股若有若无的干燥香气。
打开来看只见满满一包形状缩减的干菜,仔细一看才辨别出是一包笋干。
杨彩芽错愕,“这算什么辛苦费?你送我一包笋干干什么?”
“因为我想吃。”当然语气十分的理直气壮。
杨彩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斜睨着眼睛看曹卓,“曹长史真是精打细算,这包辛苦费还真的叫人费一番辛苦。”
说是辛苦费,到头来还不是要她动手做。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婚前婚后的态度不能同日而语,以前送的都是价值不菲,或是破费心意的物件,如见倒好,直接送起吃食来。
是要她一生放荡不羁爱“上得厅堂入得厨房”么。
杨彩芽没好气的哼哼。
难得的小女儿态全无稚气,反而有种之前未有的薄媚。他的彩芽真的长成大姑娘了。念头划过心间,曹卓脸上笑容越来越明亮,眼角眉梢都是难以描绘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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