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起尘!”
荀风渡抽出挂在一旁的佩剑想要对着峦起尘的脖子狠狠的甩下去,但她绝不会那么做。峦起尘依旧的带着面具,同先前不同,此刻他的面具只有半张,白皙的皮肤,锋利秀气的下颌无一不在暗示着他的容貌卓越绝不是平凡之类。
眼下的,太子一众不知拉拢了多少人心,自己先前做的事又太过于招摇惹眼,若他真的不躲,就这么被自己砍死了,那自己的下场也肯定不会好过!甚至是名正言顺的给了峦昇邺一个理由,一个除掉自己和峦起尘其他追随者的理由!
“荀风……渡”
峦起尘轻轻开口,他望着眼前一脸疲惫,挂着两个熊猫眼的人儿,第一次,知道了她本来的名字。他心里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他想知道,这个名字到底谁还知道!李施琅知道吗?李施琅可跟她真的很要好!她的箭术就是从他那儿一点一点学过来的,一定没少接触!千无许可能也会知道,他那股冲锋陷阵的狠劲儿、猛劲儿似乎也在荀风渡身上得到了体现!还有谁呢……他细细的回忆着军营中大大小小的人物,那些人跟她关系都很好,都很不错。
可荀风渡绝不会跟他一样,认真揣摩着眼前的新鲜人物。
她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自己追随、崇敬的人竟然亲手斩断了自己好友的手!她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前些天受了伤的手掌一直没有康复,此刻在她的用力的抓握之下,已经崩裂开了,丝丝血液染到剑柄之上。刚刚,她还在想,或许可以靠着系统和自己的一点小聪明改变一下被动且生死安危飘渺不定的现状,她先前早就该意识到的,不该抱有幻想!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峦起尘!你为什么要斩断云文玥的手!”荀风渡对着峦起尘大喊,峦起尘却不惊慌他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文玥,心中已有几分猜测,但望着此刻怒火中烧的荀风渡,他知道眼下的自己,至少是现在的自己,是让荀风渡信不过的!
“云文玥。是我做的吗?”
峦起尘抽了把木凳坐在桌前,将热酒放下斟了两碗出来,热气腾腾的烧酒散发出些些暖意。地上的云文玥抬眼望着峦起尘,像一只受惊的鸟儿般蜷缩着,他颤颤巍巍的伸出凝固了血液的胳膊,苦笑着反问道:“不是你吗?峦大将军,不是您亲手将我的手斩下来的吗?”
“他怎么威胁你了?你竟然这样说话,帮着他来污蔑我?”
“你最好考虑清楚了,他这人,可不会轻而易举的就给你许诺。”峦起尘语气强压着夹杂的愤怒,他欲伸手查看云文玥的伤口却被一旁的荀风渡一把拽住,“峦起尘,云文玥,帮你疗伤,帮着打理军中受伤的将士,他的功劳你我有目共睹啊!峦将军……你怎么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云文玥,你最好考虑清楚。”
峦起尘想要大声说出来,却深知自己辩解无效,只是压这干哑的嗓子自我嘲讽般的问道。从刚刚自己被峦昇邺支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身边或许有事出现了变化,但他没想到,这变化太过于巨大,他中意的将士果真是个女子不说,这中间的误会隔阂,却无法挣脱的出来了!
“对不起……”云文玥使劲一咬牙,一股黑血从他嘴角缓缓渗出……荀风渡眼睛瞧见了赶忙过去掰开他的嘴,云文玥却挤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深情地望着荀风渡,又看了之后一眼峦起尘从嘴巴中吐出三个字:“不怪你。”
荀风渡看着怀中的闭上眼睛的云文玥,心里崩溃到了极点。峦起尘同自己出生入死那么多次,又有救命之恩,他是不会害云文玥的!他也没有理由害他!可云文玥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怪你”有是什么意思?他被峦起尘斩了手还不怪他?
她脑中诸事像一窝蜂涌了出来,将她接连数日、极度疲惫的神经彻底击垮,荀风渡目光呆滞,抬头看了一眼燃烧的灯火,又扫视着站在面前的峦起尘,她心里有一股无名压力,想要抗争却无从下手,先前的骄傲、自信接连崩溃,她一度认为自己或许可以平步青云顺利完成任务回乡、回家,可愈来愈复杂的情况让她觉得,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解决当下的难题,困境。
不管是峦起尘,还是颇有城府的峦昇邺,她需要一个靠山;一个可以给自己利用,带来好处,让自己安然无恙,保护的了周围人的靠山;但这个靠山不能是长久的,一个“狐假虎威”的她要尽快成为一座山。
峦起尘见荀风渡身子渐渐倾斜着,迅速蹲下身子将她扶住。
见眼前人逐渐没了意识,峦起尘将她搀到一侧,而后想要细细的查看一番云文玥的伤口却不想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门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进来了两个侍卫直直的将云文玥抬了出去。峦起尘见那两人陌生的很,不免疑心,“你们……是太子殿下带来的?怎知这人将死?”
“将军大人,天色不早了!可别错过了这良辰美景的好时机!”
侍卫顾左右而言他。
“去吧。”峦起尘望着那两个侍卫离开的背景,心里已经明白了。峦昇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