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风!”
邵曳语气哽咽、如鲠在喉、眼角渐渐地留下一行浑浊的泪水。
荀风渡抬眼扫视他身上沾了的血迹,不露声色的察觉此人似也是经历了许多变故,但比起一副苟延残喘之相的自己,他依旧是充满了旺盛鲜活的生命力。
熊熊烈火的映射之下,荀风渡不做停留继续迈着步子,绕过一脸悲伤的邵曳。
邵曳见荀风渡丝毫不留情义的忽视掉自己,向前试探性地靠拢着、一改往日的冷脸伸手拽住荀风渡冻得冰冷的胳膊,“荀风……是我,我是邵曳,外面……外面很快就会来人的,我们,我们先躲起来好吗?”
“不必了,邵公子还是去做自己的事儿吧!”荀风渡一把甩开对方的手却见对方一脸偏执的神情想要继续纠缠,她心一横举起长刀正对邵曳咽喉,“请回吧。”
“荀风!”邵曳坚决的语气渐渐低了下去、见荀风渡转身又要离开猛地迈着步子将她一把抱在怀中、感受着几乎不存在的体温和那颗生机勃勃肆意跳动的心脏。
“荀风,现在你只是荀风,是身属司军一职荀风,既不是女子荀风渡也不是妃嫔沐念念,沐念念已经死了,同宁妃和七殿下死在了火中,对不对?荀风,司军大人,我家族败落又造奸臣陷害,是相国大人伸手搭救才免遭一死,但现在我已经不欠他们的,我已经还清了,我们辞官卸职远离京都,我们再不管这些人死活!我们……”
邵曳近乎疯狂的大喊着、声音激昂迷失在风雪之中,眼泪在寒冷中冻结,涕泗横流之样惹人心生怜意;荀风渡眼睛望着漆黑的前方,轻轻反握住邵曳的温暖手掌,“峦起尘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被关在哪儿了?”荀风渡语调冷漠,鹅毛般的飞雪落在她的头上,将青丝染成白发;身后的邵曳哽咽声埋没在铺天盖地的风雪之中;荀风渡见他沉默着,心中明白了几分,她挥动着长刀听一阵细碎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我没杀他……他虽在军营中惩我千万次,可……可他是你挂在心尖上的……我不会杀他……永远不会!”邵曳紧紧的抱着近在咫尺的人儿,将她裹在自己的披风之下给予更多的温暖,“这会儿,他大概已经被埋在死人堆里运往乱葬岗了……我们去找他,但……”
“但你要先出宫去……这儿的火势如此之大,又死了宁妃和峦寻春,一定会引来关注的,我们先躲起来,先治好你的伤好吗?峦起尘那边,我会好好的,好好的派人照顾他!”邵曳说着,又紧紧地裹了裹眼前的人儿、将自己温热的脸庞轻轻地靠了上去。
“别墨迹了,该来人了!”荀风渡一把甩开邵曳的手,望向漆黑的远处。
邵曳擦擦脸上的眼泪,说道,“嗯,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临行之际,荀风渡回望着那座已被大火吞噬的地牢,熊熊烈焰在漆黑的夜空化作一个又一个惨败人形,灼烧之音犹如鬼哭狼嚎一般在周边盘旋着,似乎是在宣告着不甘与痛苦,她轻轻抚摸着环绕在身侧的两颗宝石,看着脚下白茫茫的、一望无际的道路,她心中悲凉之感再次油然而生。
隐匿在厚重的宫墙之下行走,躲在无人察觉的阴影之中,荀风渡感受着侍卫们交相呼喊的前后奔走着,宫女们也是乱了神儿一般大喊小叫着;她拉了一把走在前面的邵曳,“明勤殿,在哪儿?”
“明勤殿?荀风,你不要做那种事,现在那边必然是卫兵重重地,你这样贸然过去可不会轻易的就能脱身,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我们先出去!”邵曳察觉了她的想法,他劝解后指了指前方的一门扉,说道,“这里就是出宫的路,我们先出去,再想办法!”
“出去?”荀风渡冷冷的退后几步,“出去了,可就不好进来了,峦起尘明面上已经被皇家以重罪处死,你这个刽子手不得帮着自圆其说回去?如此一来,峦起尘的部下,的兵卒们可就是群龙无首了,到时候就算复伤再起,也是困难重重,不如趁现在直接了解吧。”
“荀风,你听我说,萧朝皇子并非那三位,还有一位盛行冷漠的四殿下据说极为阴狠、连峦寻春都不敢招惹的地步,再者那些陛下的兄弟都是虎视眈眈啊!他们一定会为了这个位子互相争夺,失了兵又如何,只要人还在,等他们互相拼个鱼死网破,我们再出手不也好吗?”邵曳向前一步攥着荀风渡的手,轻轻而又不甘心的用力握着,期待荀风渡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为何要等那一时?”
荀风渡微微点头、对着邵曳行了一礼后转身走进了漆黑的宫墙狭隘隧道中;但邵曳并不打算就此放她离去,大步流星一下跨到荀风渡身后将她环抱住,压低声音说道,“你打不过的!”
“你怎知道我打不过?”
“是宇将军安排的人手!赵寒枫、楼渐鸿还有一些熟悉的将士,他们都在,还有……还有那位,你难道要跟他们正面相抗吗?你很厉害,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你又怎么有把握能打败那么多人!为什么非要急于一时,求求你……你答应我,我们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