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不妙的预感。
果然他紧接着就听到乔琰说道:“将你的胡须剃了。”
“……?”
时人多以多须髯为美,邹靖也不例外地被这种审美所影响,养了一把自觉很是漂亮的胡须。
但乔琰语气之中的坚决,加上她手握的卢植帅印都让他意识到,这显然不是一个可以让他拒绝的决定,让他将那句“这又是为何?”给吞了回去。
也或许更让他不能说出拒绝之话的,是乔琰所说的后半句话,“能否在卢公自广宗折返前,让张梁寸步不动,也保大营安泰,全看邹校尉的这一牺牲了。”
这位大权在握的女公子更是在说这话的时候起身朝着他拱了拱手,颇有对他信赖有加的样子,邹靖也只能应了下来。
虽然让他极其不解的是,为何在剔除了胡须之余,还让他在面上敷了一层薄粉。
他本就因肤色要比军中其他人白皙,而自觉少了几分英武气概,现在胡须一去,薄粉一盖,也就更是如此。
好在还有那么一身盔甲在身,总算让他还有些为将之人的气势。
时刚过午,他便统领着营中的大半兵马,外加上典韦这么个单手扛旗的壮士直奔曲周城。
而营中的另外小半则交由刘备统领,在稍远处做出接应之态。
这大营之中不过半晌便只剩下了在最外围来回走动巡逻的数十骑,中心地带更只剩下了数
人而已。
乔琰却毫无身处空营之中、可能面临城中之人打来的危险,只翻出了火头军早膳多做的饼子,掰了当做午间的零食,顺便看着眼前那张被卢植标注过的地图。
一个统帅在地图上留下的信息,在本就有读图能力和辨识战事情况的人看来,便无异于是一件无价之宝。
不过这会儿实在是有一道目光让她觉得不可忽视,多少有点影响她的学习。
乔琰开口道:“仲德先生若是早先有言,也可替掉邹靖的位置,只是我请仲德先生一道前来冀州听取黄巾之言,已算是个让先生为难之事,若是再牺牲掉先生的胡子,便当真是我之过错了。”
程立对她这调侃之言只笑了笑,便回问道:“以乔氏帅旗让张梁误以为援军与卢植本部有隙,以邹靖乔装作这等模样置身于军中,让张梁以为汉帝对卢植兵进速度不满,此都为混淆视听的奇招,女公子之急智天下少有。”
他这夸奖之话说到这里又话锋一转,“可凡事过犹不及,倘若张梁当真觉得这双方矛盾令他有可乘之机,今夜干脆直取大营又该当如何?”
乔琰却并未对这句提醒露出讶然之色,只慢条斯理地回道:“若当真如此,既然是仲德先生查漏补缺所得,就有劳先生了。”
“……”程立觉得自己好像开口把自己给坑了。
但乔琰对卢植的军营布置感兴趣,程立这种谋士侧的角色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自己不感兴趣。
顶着她抬眸看来的目光,程立也只能拱了拱手回道:“愿替女公子效犬马之劳。”
程立是个行动派。
乔琰既将此事交托给了他,他也当即就行动了起来。
这军中剩下的人本就不多,因此在陆苑提及她也可以从旁协助的时候,程立并未拒绝。
而让她这一插手,程立便发觉,比起那些个还需要他解释的兵卒,陆苑几乎不需提点就能领会到他的意图,可见她那将下曲阳中黄巾困锁于地牢之中的举动,并不能算是个超常发挥,而的确是她本身的本事。
“这位陆夫人实在不简单。”在乔琰将卢植留下的营防图纸收拾出来交给程立的时候听到他说道。
乔琰朝着陆苑看了眼,正见她于营防外缘观摩若有可能突入之处,以乔琰的眼光看,她的判断并未出错,便朝着程立回道:“仲德先生岂不闻有一句话叫做,英雄不问出处。”
她这话一出程立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态度了。“既然如此,女公子不必顾及我们这边,尽管注意鸣金的时机就是。”
乔琰本也对程立放心得很。
虽然不能说对人存在什么刻板印象,但程立到底不像是徐福这种还未经历学习和打磨的幼苗,在跟她的交谈之中也已经足够表现出他今时今日的水准如何。
再加上还有一个不明来历,却看起来本事不小的陆苑,若是连一点营防布置的陷阱都搞不定的话,那也未免太差劲了。
她的目光已经转向了曲周城的方向。
在城头因为此方行军的动静而出现的人影,因为从她所在之处看去着实是有些距离,显得格外模糊。
城上之人自然也不可能看到在此方的营寨之中会有这样一双洞彻全局的眼睛,正在牢牢地锁定着他的位置。
在城上的张梁这里看到的,只是一行整军齐备,行动之间秩序井然的队伍推进到了城下,正在距离城墙一射之地的距离停了下来。
邹靖若要当个将帅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