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的情况下,这有恶来之勇的虎将提戟而上,仿佛面前扛着粮袋的黑山贼在他面前和纸糊的也没什么区别,也着实是让鲍鸿不由咋舌。
他也不由想着,这等猛士若是能在他的手下那该有多好……
但此时显然不是他分心的时候。
有典韦开路,在这刀兵相接的显著优势中,他正可以直取那贼首张牛角而去。
若是寻常的除贼,在夜间这样的环境下难免难以辨认出其中的首脑人物,然而这张牛角已经在鲍鸿的眼皮子底下来回走动了两趟,在刻意记住对方特征的情况下又哪里会认不出对方的样子。
此时更也不必担心发生什么误伤的情况,谁让那张牛角的队伍并未得到慌乱的统帅下达丢弃粮袋的指令,这极有标志性的特征无疑是让混战中的敌我双方明确了不少。
或许也并不需要如此麻烦,即便他们将粮袋丢弃了下来,也并不能改变这交锋的双方在武器装备上的差距。
这正是为何乔琰要让身在此地伏击的是鲍鸿的士卒,而不是由这乐平县中自发组成的防卫队伍。
换成他们,人数或许是更多了,却绝无法在此时造成如此显著的凿击效果。
典韦的双戟开路在拦截他的队伍不够有铜墙铁壁阵仗、反而是连缀成一条的情况下,更显得势不可挡,明明距离那张牛角还有些距离,这好像自带血气的利器已经像是距离他仅有咫尺。
张牛角本就不算是个极为优秀的指挥之才,至多也不过是在号召人手跟随他一道起事上有些先见之明而已,又在跟部从的关系上混得格外融洽。
但在此时的局面下,这种优势显然没有任何的意义。
两军交锋中,一方先出现了不少伤亡的情况,本就已经是有溃败之象的不利情况,更别说身为主帅的那位还不能尽快下达指令,聚拢队伍,做出有效的反击。
这简直是战事之中的大忌。
这也无疑是让鲍鸿这一方的优势变得越发明显。
在此时的山中,或许黑山贼的这边面对临门危机,也有能让自己保持冷静头脑思考的,只剩下了那带着部从准备随时支援张牛角的褚燕。
投效他的孙轻王当二人,因也想负责搬运粮食被他分到了张牛角的手下,此刻正在被鲍鸿击溃的队伍之中,他身边只有从自己本部的三千人中遴选出的八百人,在横岭山道之上准备随时做出对张牛角的支援。
在鲍鸿和典韦的队伍杀出后,张牛角乱了心神,褚燕却并没有。
他也当即就要带人顺山道而下前去救援。
但还没等他走出多远,在这居高临下的视线中他分明看到,鲍鸿的队伍如入无人之境便也罢了,从那乐平县城为他们这一方所破开的城门中,还鱼贯而出了为数不少的人。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褚燕难以对对方的人数做出准确的判断,但他能看到一支支火把与一盏盏灯笼亮起,形成了夜色中标示这一支队伍的信号。
他难以判断出这些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整装齐备候在那里的。
或许是在张牛角的人一出现在县城之中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迎敌的准备,先前那松懈到让人自由进出的状态根本就是一出诱敌之策!
但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他能看到的不过是顺着山道而上的火光长龙之中,依然在气势上压倒一筹的刀兵直接将向下溃逃而去的队伍给吞没了下去。
也正在远处的动静难免分出了他几分注意力的当口,典韦这悍勇之士竟已经杀到了张牛角的跟前。
纵然褚燕不至于觉得这是个什么战斗力上的作弊,但眼看眼前景象——粮袋遗落一地、那一千余人的队伍被居中斩断后又被后方追咬、连张牛角本人都被那个猛士给杀到了面前,褚燕深知,自己此时所要做的绝不是冒险前去救援,将更多的人折在里面,而是快速撤离此地,保住有生力量。
这也正是他选择太行山作为自己的行动根据地的目的!
山中的追击绝不那么容易,他们要想逃脱,而后渐渐恢复元气,并非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
对局势的判断让褚燕当即下达了命令。
“弃粮车!”
这个时候还去在意什么战利品无疑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成为他们的负累。
“往——”
他本想说往南走的,可在依然昏昧的夜色中,在南边的方向忽然闪过了一道稍纵即逝的火光。
虽然这火光只闪过了一瞬而已,却也不由让褚燕提起了十足的警觉。
他又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先前给乔琰传递黑山贼到来的信号,在此时来了个二次利用而已。
他只知道,先有那中道伏击,后有县城之中仿佛早已整装待发的队伍,怎么想都觉得这分明就是还有埋伏正设置在他们回归之路上的意思。
当然,埋伏的确有,不过并不太多,顶多就是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