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魄而觉骄傲,一面又只能在此时斥道:“瞎说什么浑话!”
“我知道父亲什么意思。”孙策抬手告罪道:“父亲的破虏将军乃是出自邺城朝廷的册封,袁术那厮的车骑将军也是那边来的,您若是因为救援庐江而和袁术闹翻,是不忠朝廷之举。起码您如今还需要这个破虏将军和长沙太守的名号,所以不能妄动。”
他叹了口气,“儿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若是刘表更倾向于刘协这边的举动引来了邺城朝廷的不满,能让刘辩给孙坚也敕封一个荆州牧,直接和刘表打擂台,那就更好了。
只可惜刘表此人深谙儒家中庸之道,在和孙坚开战的同时也没忘记给两头都送了个丰收年礼,缴纳了双份的岁贡,让人想要问责都拿不出个不敬天子的借口来。
那能怎么办?只能顶着现在这个破虏将军的名号打!
好在刘表手下能征善战之辈实在少得可怜,便是不来这剑走偏锋的举动——
也必能胜他!
等拿下了刘表再往庐江一行也不迟。
庐江太守陆康擅于守城,舒县又还有公瑾这个智谋之士在,料来还能起码撑上半年。
他望着面前的江面,眼中露出了一丝凛然的进攻神态,又问道:“父亲打算何时进兵?”
这个问题在早前孙策问询于孙坚的时候,始终没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此举乃是为了防备消息传开,不慎落入了刘表的耳中,让其早做准备。
可孙坚盘算着,他如今麾下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就算刘表背后有那些荆州世家的助力,更屯兵于处处关隘,也绝拦不住他北上攻伐的强弩之势。
那么便是让刘表知道了他的行动意图又如何?
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到襄阳城下去!
他语气坚决地回道:“便在三日之后。”
虽此刻夜凉如水,却在江流声响之上,隐约炸开了一簇燃起的战火。
荆州之地争锋已现!
这么一比较,倒是那此前屡屡生乱的边陲凉州,在此时更要像是个太平之地。
尤其是——
此刻被乔琰亲自镇守的武威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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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的九月被浸在一片忙碌的气氛之中。
刘虞抵达姑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大片被开垦完毕的土地,此时油菜种子已经入土种下,但这些田地的周遭还活跃着忙碌的人群。
这些人里有从临近的张掖郡闻风而来观望的,有乔琰聚拢的羌人兵卒,还有从武威郡招募得来的卢水羌人。
但此时他们的来历显然没有那么重要。
在刘虞的视线之中,这些人有的正在挖掘种植桑树的深坑,有的正在从事武威郡内蓄水工程的挖掘,分明是一派目标一致的和谐景象。
刘虞对自己限制乔琰进军的举动本就已有几分内疚。
毕竟他也不是个瞎子。
在替她完成了高平周遭新归顺羌人的人口登记,以及火石寨军屯的秋收入库后,他并不难发觉,乔琰根本不像是传到冀州幽州的那些奇怪说法一般,像是个残暴不仁的灭羌主义者。
他思前想后,决定往武威郡跟乔琰再谈谈。
倘若情况的确可控,他便等到幽州那头支持他做天子的种种风闻消退下去,就立刻折返,绝不在此地多做耽搁。
也绝不限制乔琰在凉州募兵完毕后,朝着长安进军,救援刘协。
他如今眼见这番景象,也就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被人引到乔琰身边的时候,他看见这位年轻的州牧手中捧着一本农书,认真地听着身边的武威老农说起桑苗品质的辨别。
听他说到桑苗在明年要先贴地截干、等第二年快速生发的时候,因其正跟她面前的记载相应,她下意识地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关中地带推广的桑苗优培,看来在凉州地界上也有过实践,乔琰当即朝着赵云看去,示意他在随后注意此事。
而这一转头,她就看到了已到附近的刘虞。
还不等刘虞上前去跟她说自己的想法,乔琰已先一步眼前一亮,飞快起身朝着刘虞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种过分热情的眼神,让刘虞下意识地吞回了自己想说的话。
“我正想往高平一趟找您,想不到您亲自来了。”刘虞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乔琰朝着前方又引了两步,“您看到那些人了吗?”
刘虞下意识顺着乔琰手指示的方向看去,见那头是一群卢水羌人。
因羌族之中精通汉话的人并不多,此时这种地授课上,这些人只能依靠着其中的一个“翻译”,来理解那汉人官员要表达的意思。
偏偏出于消息精准传递的目的,这样的人群聚集规模就不可能太大。
乔琰正愁手底下的人不够用,刘虞就撞在了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