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被她索要走一些财物而已。
而这些缺漏都可以在其他凉州人身上搜刮回来。
但城头守军说杀就杀……
就显然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姜怀的目光逡巡在乔琰身后的部从身上。
这些远道而来的恶客在此时表现出的秩序,让人不得不为之心惊,也让人深觉乔琰的领兵有方。
夕照的余光中,他们简直像是一尊尊立定在此地的雕像,唯独拱卫着居中的领袖。
远处的马蹄声好像都有一瞬的止息,只剩下最清明的便是乔琰给出回复的声音:“我来践行我的承诺。”
承诺?
什么承诺?
她接着说道:“我在武威郡说的话,想来应该已经传到你们耳朵里了才对。”
“我说我在凉州只有一条底线,谁也别想从我的背后给我捅刀,真有做成联络董卓之事的,只有夷灭一个结果。”
“我答应那些托庇在湟中的羌人的话,令他们在此地安居,也算是言出必行了,总不能在此事上不守承诺,是不是?”
听到这话,姜怀脱口而出:“我何时在你背后捅刀了?”
他可没干这种事!
他也至多不过就是——
并不像是在年节时候的言语之中,对她真有那么恭敬而已。
但要说这就是捅刀,也未免太冤枉他了!
总不能是他们在汉阳境内将一度落入羌人手中的土地给拿回来,又连带着多吞了些其他来路的,就得算是背叛。
他们也不是没付出对乔琰的投资!
面对他这句质疑,乔琰眼皮都没抬一下,“那么劳驾给我一个解释,为何我调走此地守军往北面督办秋收事宜,你等便在上邽的守卫如此松懈,还让这消息传到董卓的耳朵里。”
“董卓麾下李应樊稠所率部众两万人,自陈仓进军上邽方向,不日便可抵达上邽。”
姜怀闻言一惊。
可让他更为惊愕的显然是后半句话。
“老贼年事已高心气胆丧,若想进攻凉州并州早该为之,何苦等到我在此地的势力已根深蒂固的时候。这难道不是你们有意报信的结果?”
“……”姜怀目瞪口呆。
董卓是什么时候选择进军的不重要,但这着实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可惜乔琰顶多是给他解了个惑,却根本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
她已紧跟着吩咐道:“把人都给我带出去!”
这个“都”字,用得实在是很有一番斩钉截铁的意味。
而这个带出去的“出去”,也何止是将他带出在冀县中所居住的宅邸,而是直接带到冀县的城外。
汉阳四姓子弟在汉阳各地尤其是冀县周遭向来作威作福,享受着豪强当道的待遇,何曾被人以这等拖拽的方式拖出城过。
更从未有这种被捆个结实到了身不由己的待遇。
但姜怀好歹还得到了乔琰亲自给他做出的解答,大约知道了今日之变的由来,同样被蛮横拖拽出来的其他三家可要比他惨多了。
当然在这个时候的比惨没有什么意义。
姜怀朝着自己的“同僚”看去,又将目光落回到了乔琰的脸上。
在这城外临时搭建的桌案后,她席地而坐,一边翻阅着面前的竹简,一边等着人都被从城中抓出来。
这等悠闲到极致的做派,分明是未将眼前的各家怨怼之色放在眼里,更浑然未觉她此举之中的不逊。
她只是又从城中寻了几个本地人来,替她辨认眼前这些被抓出来的,分别对应着各家族谱之上的哪个名字。
若有对上的,便打上个标记的。
如有遗漏的,就让人去寻。
端的是有效率!
偏偏冀县落入她掌控之中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各家都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消息通传。
城池能下,坞堡自然也能下。
吕布虽然对于自己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批精锐坐骑武装的骑兵,却只能被用在进攻坞堡这等小事上,颇有几分杀鸡焉用牛刀的不满,对于将一群满脑肥肠的家伙亲自动手拎出来,也觉得有点掉价。
可想到乔琰说先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才能去上邽城外打个痛快,也只能去督促动手了。
等到周遭已是火把照明的时候,在这城外被捆缚着的人数已经翻了个倍。
张太守不由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早在她刚把人往外带的时候,他就已经被请了过来。
可说是说的请,他却并未觉得,乔琰在举动中对他有任何一点尊敬的意思。
他几次想要开口给这四家说情,也都被乔琰抬眸中流露出的锐利眼神给阻止在了当场。
生怕自己可能也会成为她被丢过去跟姜怀等人为伴,张太守没敢接着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