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到荀攸上报,说田丰蛰伏在灵台,疑似要对刘虞不利,乔琰还惊了一跳。
别看现在各方势力之间门的往来,固然应该算是明争暗斗,但还远没有发展到谋划刺杀的地步。
要是在田丰这个谋士上开了先河,那还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但看到田丰到底是如何加入灵台队伍的经过,乔琰又免不了为他鞠了一把同情泪。
张牛角他有本事啊!
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把田丰给抓出来,还以这样的方式送到乔琰的面前。
谁看了都得说一句气运作祟。
程昱回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君侯当年给自己取化名,也就是把姓名颠倒了一下而已。”
从乔琰到严乔,和从田丰到元封,就不用百步笑五十步了吧?
好歹田丰是把两个字都改了。
乔琰轻咳了一声。
有些下属跟着自己的时间门久了,就是在这一点上有些麻烦。
对她的过往都知道得太清楚了。
好在程昱已转而问道:“君侯打算如何安排田元皓此人?”
田丰明显不是主动前来此地的,而是在各种阴差阳错的推动之下,才让自己处在了这种醒目的位置,进而让自己被荀彧恰巧发现,所以什么刺杀刘虞当然是不可能的。
乔琰思忖了片刻,“揭穿他的身份好像没什么必要,若真这么做了,他要么就是自请入狱,让袁绍来跟我谈换人条件,要么我将他杀了了事。”
从她的利益角度,除非袁绍能拿出影响他发展的大出血利益,否则最合适的处置方式还是后者。
谁也无法确定,从田丰抵达并州到如今到底获知了多少消息。
这些消息被送到邺城后,又会否带来对并州不利的结果。
最为稳妥的情况当然是铲除后患。
但田丰是个人才。
既是人才,总有让他发挥出作用的地方。
乔琰道:“我有个好去处留给他。不过这个去处,现在还并不存在,正好让他一并参与建造规划了。”
程昱有些好奇,听乔琰的意思,好像是要让田丰继续维持这个元封的身份成为她的帮手,便问道:“不知君侯说的去处是?”
她回道:“这就是我要找荀文若谈的事情了。”
荀彧的到来让乔琰松了一口气。
这既意味着她打出刘虞这个招牌的决定,已成功掩盖掉了她可能被聪明人细究出的矛盾之处,同时有了对天下有识之士更强的吸引力,也意味着这位顶级的内政人才,不会去资助她的对手了。
乔琰倒不怕荀彧如同历史上那样成为曹操的助力,她只是不想在征伐之间门造成更多的损失。
不过如今却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了。
此前荀彧在四方游历,相当于是并未出仕的状态,乔琰没有这个多余的时间门去把人请过来。
但人都到了她的手底下了,她要是还不能将其留在此地,那就是她的无能了。
在田丰还在为自己的身份暴露而辗转担忧之际,乔琰已经在请荀彧过府一叙了。
颍川荀氏的士族风仪在荀彧的身上得到了尤为分明的表现。
在这两年间门的四方行游,好像根本没有在荀彧身上表现出任何的风霜侵袭之气。
当他在乔琰的示意下在她面前就座的时候,他那衣袖拂风间门带起的一点熏香气息,一如荀彧本人所表现出的冰清秀雅之态一般,并未让人觉得有何等侵入领地的冒犯。
也无怪乎荀令留香被人引为美谈。
但当乔琰看向荀彧的眼睛的时候又可以确信,所谓的风姿俊雅,坐处留香,绝不能掩盖掉他本人的才华,以及,他可能并不像是表面所见的文雅,而自有一派坚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颍川荀氏子弟倒是有一点共通之处的。
比如说别人看到荀攸的时候,往往很难想到他在作战方略上多有通权机变之能。
当然,现在要谈的是荀彧。
让荀彧有些意外的是,摆在他面前的并非是他从周瑜口中听说的并州清茶,而是白水。
置于青瓷杯中的温水干净不见杂质,本不像是常见的待客之道,可当乔琰开口的时候,荀彧又觉得,面前的这杯白水,无疑是乔琰打算直接跟他摊牌来说的表现。
未尝不是一种恰到好处。
乔琰道:“几日前我正好和慈明先生谈过一次,早前在他前往长安维护天子威仪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不太好了,去年和今年还又重病了一场,无论如何也不适合长期在长安这样的环境中。”
“我的意思是让他前往乐平,和伯喈先生与郑公为伴,因元化先生也在乐平,许还能将他的身体调理一二。”
若要荀彧看来,这确实是对荀爽最合适的安排。
荀慈明原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