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资历、礼法这样的理由拒绝进入徐州,以这等趁人之危的方式登上徐州牧的位置,但他不会因为这个事实拒绝陈登的建议——
让笮融这样的人主宰徐州,对大部分的徐州民众来说,几乎是致命的祸事。
说陈登是道德绑架也好,说刘备是时运到来也罢,总之这趟徐州他是不去也得去。
袁绍或许会不满于刘备撤出豫州的战局,但他更怕的是连徐州也将不再挂着邺城朝廷的名头,所以必定会让刘辩下旨,册封刘备为徐州刺史或者徐州牧。
可是,乔琰怎么能让他如此轻松呢?
从德行上来说她对刘备没什么意见,甚至对他还有几分敬佩,但从立场上来说,他们既然是敌人,那就不能怪她要弄出些给人添堵的事情。
比起让刘备占据徐州,与扬州这边相互制衡交手,彼此消磨实力,乔琰更乐于看到南方的各个势力都是支离破碎的状态。
孙策如今还未曾全据扬州,扬州豫章郡的太守黄祖,和他之间还有着杀父之仇。
徐州也不能太完整才对。
被乔岚和乔亭促成的划淮河而治的局面,才是对乔琰来说最有利的。
这样一来,在扬州和徐州的境内就会有起码四方势力。
乔琰又拿起了麋竺让人送来的这个消息,在信中他提到了周瑜和张懿对他发起的拉拢,问及他是否该当应允。
“盐渎啊……”乔琰朝着面前的徐州郡县图看去,目光在广陵郡的沿海县名上一扫而过。“盐渎这个地方,就算他们不提,我也打算让麋竺握在手里的,现在能少费一点话茬也好。”
但事实上,盐渎并不是乔琰在给乔氏姐妹布置的任务中,需要她们拿到的这一个港口。
这个需要承担起海航进军作用的港口,握在麋竺的手中,与直接地握在她的手中,并不是同一回事。
考虑到盐铁行当对于徐州本身的重要性,乔琰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港口就算会在权力,或者说是利益上让出一部分给麋竺,在驻防驻军上也绝不在少数。
这就让一些相对而言秘密的事项不适合在此地展开。
所以还需要她再选一个地方。
恰好,她还真有这个选择的机会。
“若是刘备带着邺城朝廷的旨意进入徐州地界,不,就算没有刘备的这一出,周公瑾也要说服张子泰往长安派遣个使者,索要一个正式接掌徐州讨伐笮融的名头。以奉孝觉得,我若是说要以驻兵于海陵,来换取长安朝廷给出这个位置如何?”
驻兵海陵!
海陵位处于长江以北,广陵郡的南部,乃是长江入海口的所在。
这个驻兵申请……
郭嘉回道:“若我是周瑜的话,我此时的第一反应必定是,君侯要借着这个驻兵申请敲打敲打扬州。”
“他难道不需要受到警告吗?”乔琰回问道。
可别说什么周瑜是为了探查祖郎的动向才会前来的徐州,都插手到徐州境内的州牧位置上了,总不能因为他和长安之间有过交易,就可以放任他这样的僭越举动。
乔琰要对他做出警告敲打实是合理。
郭嘉道:“当然应该,不过这件事在袁绍那里大概会有另外的一种理解方式。这意味着君侯对张懿做出了最为直接的支持,虽没有直接涉足到淮河一线的争夺战中,却也是立场支援的表现了。”
乔琰笑了笑,“可这两件事都不是我们目前最需要达成的目的。”
她需要一个港口的真实意图,已经在给乐平书院学子所布置的命题作文之中有所表现了。
为了进一步弱化这第个目的,她也会让乔岚和乔亭在徐州境内对前两个目的再进行一番舆论强化的。
总之,现在她不仅处在幕后,还处在了进退之间最为有利的位置。
郭嘉朝着乔琰拱了拱手,对她放出乔岚乔亭,以这等四两拨千斤的手段达成了目的深表叹服。“君侯现在只需先知会麋竺应允张懿,而后等着张懿的使者来到长安,就已经够了。”
“说不定……”郭嘉想了想乔琰和张懿之间的旧怨关系,又补充了一句,“说不定君侯还能在朝堂之上再表现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态度。”
“奉孝,过犹不及啊。”乔琰调侃道。
这就纯粹是此番变故的附加产物了,要不要再用此事来加深旁人对她的印象,完全是可做可不做的事情。
比起考虑这件事,乔琰倒是更乐于做另外的两件事。
“现在,往并州方向发出两条消息。”
“其一,令征东中郎将在太行山隘口做出即将调兵的举动。”
她自己知道,她暂时没有出兵的打算,但袁绍又不知道!
去年也是秋收之前出兵的关中,今年兵精粮足之下想要直接进攻冀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总之麴义做出出兵的架势,袁绍就不得不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