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听着身在弘文馆中的士人有些意兴阑珊地说起,今日大司马并不在长安城里,他们大概也没法如早前的庞统和诸葛亮一样,通过在此地的辩论将乔琰本人给引来,得到那卧龙凤雏的评价。
说来,庞统和诸葛亮这两个年轻人都还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够正式长到可以出仕的年龄,只怕还在乐平书院里当个苦读书的学生,也不知道为何乔琰要对他们另眼相待。
不过大概他们再怎么猜测也不会想到,乔琰居然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格外特殊的命题作业。
她本人也在此时一边和程昱视察关中秋收,一边谈论着徐州那边的战况。
“虽然有淮河为界分割南北,刘备和徐州士人的联手也绝不容小觑。”乔琰说道。
她不能完全相信所谓的历史发展,毕竟局势到了如今,已没有经验之谈可言。
刘备或许还会和徐州士人之间又产生利益上的纠纷,直到陈登又拱手将徐州让给另一个人,也或许,他们会因为徐州可掌控的疆土被压缩到只有原本的一半左右,而处在更为长久的磨合蜜月期。
总之,还是先按照后者来考虑徐州的发展为好。
相较而言,张懿这边是弱势的。
他比北面的那位徐州牧更占优势的或许只有两条。
其一就是,他在早年间已经于广陵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太守,比起刘备来说能更快地适应自己的位置。
其二——
他所效忠的长安朝廷在对外拿出的表现上明显要更优于邺城朝廷。
在这场秋日丰收之后,这种对比便会如同长安新路和酒会的传闻一样,被前往徐州经商的商人带去那里,给张懿引来一部分支持。
很有一番子凭母贵的意思。
所以乔琰想了想又说道:“此番长安的秋收,各县的收成数据务必详实,交给昭姬之后让她草拟一份乐平月报上的初稿给我。”
她还需要再给张懿帮上一把,否则面对北面的敌人,他大概有点扛不住。
即便有周瑜从扬州方向发起的支持,张懿在武装力量上的劣势表现得也极其明显。
笮融身死的消息已经从徐州方向送到了她的手中。
该当庆幸的是,张懿将孔明灯升空的秘密用在揭穿笮融佛教骗局上的行动,在周瑜的指点下做得极其果断。
但凡他稍微慢上一点,所起到的可能都不会是如今的效果。
只因也就是在白马湖边千灯腾飞的那一晚,关羽张飞在陈登的指挥之下从淮浦渡河直扑淮阴而来,奇袭了笮融位于淮河以南的军营。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渡河战,或许对刘备这一方来说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们没能遇上笮融身在营中。
直到他们因淮河界限的缘故退居北岸的大半日后,才有消息传出,笮融身死于郊外,头颅不知被何人给带走了,唯独剩下的身躯被张懿的部从搜寻到手,送往了高邮。
经过种种细枝末节的辨认,众人可以确定,这就是笮融的尸体,而非是用了什么金蝉脱壳的伎俩。
在笮融身死的事态发展中,受益最大的无疑是张懿。
笮融没能对张懿提出的灯火升空质疑提出反驳,就死在了郊外,于是广陵郡中信仰崩塌的佛教教徒要么回归到正常的农事耕作,要么投效到张懿的手下成为一员正经兵卒。
高邮所囤积的粮食一部分被周瑜潜中调度往扬州,作为他这趟出兵相助的酬劳,一部分则成为了张懿得以招募到这些兵卒的物资保证。
他在随后进行的清洗广陵郡中佛像佛寺举动,也将笮融的一出出肆意敛财行径都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换来的是他在广陵声望的水涨船高,和融化佛像后得到的金铜货币。
但他的对手也凭借着这场过河来的一战,对着徐州境内发出了一个鲜明的信号——
北面的这位徐州牧乃是行伍出身,也有着足够强硬的做派和击退敌人的能力。
谁也无法预测,他到底会在何时朝着徐州南部挺进,将淮河以南的另外一片土地给收复回来。
同样是因为这场迅如雷霆的出兵,盘踞在琅琊开阳县,几乎将琅琊郡从徐州领地上独立出去的臧霸孙观等人,在面对徐州士人的态度上也和缓了不少。
不像是先前,他们只表现出了一副自抬身价的嚣张姿态。
话虽如此,刘备要和臧霸相处到与徐州士人这样的合作状态,还有太多的路需要走,这也同样限制了他跨越淮河作战。
在这段徐州的南北僵持时期中,也恰是乔琰在海陵的航船基地可以建造起来的机会。
她说是说的只能派遣出两艘航船,但如果系统这边可以拿到精准定位航路的道具,徐州的对峙也可以多维持一段时间,她是并不介意多打造两条船一起出发的。
船只数量少了,可能还有点难吸引某个锦帆贼被吸引上钩一起出发。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