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回道:“这也是能猜到的事情,我那几位同学,因为那等莫须有的运气问题让我必须留在徐州也就算了,偏还要在辽东那边折腾出这番动静,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跟鲁子敬说起了此事,结果他说,我等两年前就在徐州埋下了海陵这个钉子,想来在徐州北部也有些准备,何必非要对他来上什么说降。”
“反正我等有这样力抵辽东的拳头了,不必对他劝降。”
总之主打的就是一个油盐不进。
但鲁肃的不配合显然并不是个好消息。
扬州为徐州南部之后盾,其内部的矛盾却不在少数,孙策周瑜等人也不可能对徐州做出全力的支持。
若发觉淮河战线不可保,他们必定宁可保全己方的人力也要撤离出此地。
换句话说,徐州南部看似归属于长安朝廷,实则依然是孤悬在外的状态。
若不能得到徐州本地士人的支持,无疑是很危险的,也无法在此地真正长久。
“那你准备如何处理此事?”贾诩问道。
庞统的表现中,似乎并未因为那些在辽东的同学陆续获得官职敕封而觉挫败,也并未因为鲁肃的抗拒而表现出急躁的情绪,他朝着贾诩回道:“没有开眼看到过这天下的前沿,人是会如此的。先礼后兵的礼我已经尽到了,现在是用兵的时候了。”
庞统抬眸间的目光里流露出了几分傲气,让人不难在此时意识到,别看他这人瞧着老成,属于乐平书院内第一梯队的底气是一点不少,所以也难怪会在当年和诸葛亮在弘文馆的地界上辩论起来。
想到吕令雎此前还跟庞统说,不能让鲁肃被时常会前来徐州的周瑜给截胡了,在这等挑战面前,庞统的举动也就更多了几分危机意识。
不过嘛,这样才有意思。
贾诩回道:“那好啊,我就拭目以待了。”
看看这位未曾远赴辽东的“凤雏”又能拿出何种表现,以对得起乔琰对他给出的这个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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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扬州的暗潮汹涌之中,并州倒是一副格外和谐的状态。
乔琰回返并州,非只是为了谈妥和曹操之间的棉花交易,也是为了确保在她离开并州的这一段时间内,并州的民众并不会忘记,他们能有今日这样的待遇到底是因为何人的缘故。
“都说一州之别驾是为了让其在代替州府四方巡查之时可以享有单独的车驾,以昭示其特殊的身份,但我看还是坐君侯的车更舒坦些。”
戏志才靠着车厢,手中抱着个装有冰块的手袋,将那未曾消退的暑热从身上驱逐出去。
坐在他对面的乔琰在这趟并州境内视察的路上,翻阅着这两年间由戏志才经手的公文,听到他这么说抬了抬眼皮:“听闻海外有一种植物名为橡胶树,树中流下的胶质可以用来制作轮子外的保护层,还能让这车子坐得更舒坦点。”
戏志才:“……君侯,我说的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很单纯地对于自己头顶有人可以少做点事的感慨,毕竟在乔琰不在并州期间,除了必须由她来裁决的事项之外,其余的问题一概移交给了戏志才处理,连能不能保证做五休一都不好说。
乔琰这一回来,他为了展现自己绝无夺权取代并州牧位置的想法就直接躺平了。
可听听君侯都在说什么!
疆域之内的问题还没解决,她都展望起海外的制作轮胎之物了!
这话中的潜台词无外乎就是,他还得接着加油啊,为了让自己坐上的马车更加舒坦,可不就得再努力一些,否则如何有这个出海航行开采什么橡胶树的可能。
“那就换个话题吧,对于曹子脩提及的交易,我方要索求何种筹码?”
虽说她是为了谈妥这笔交易才回返的并州,但这并不代表着她需要热切地响应曹昂和曹洪。
她和曹操才在豫州进行了一番地盘的争端,就算真有那相谈甚欢送出十里的情况发生,在立场上他们也是各自支持一方的对手。
而棉花又是在她手中所独有之物,完完全全的卖方垄断市场。
所以她会做出这等将人晾一晾的情况并不难理解。
在这番操作上也没有什么可指摘之处。
秋收之时,身为州府长官巡查各地乃是必需,确保民众在旱灾中受到的损失并不会影响到他们越冬的生活,若是余粮不足,就需要州府再做出进一步的调控。
故而先劳烦曹昂和曹洪往乐平走一趟,和在此地就读的曹丕见一见面,以全兄弟、叔侄之情,等到乔琰重新回到太原的时候,再来商讨这笔交易的情况。
何况,先前为将欲走幽州宣读升官旨意的“元封”送抵边境,在途径上郡的时候未曾来得及对那地方种植的棉花做出一番数额上的清点。
若是它们因灾年而出现了减产的情况,可用于交易的数额也必然会进行削减。
这也是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