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在袁绍麾下会是何种结果呢?
田丰很难在一时之间给出一个结论。
但大概,不管是因为不能给其提供一个充分发展其武力的环境,还是让其在大展拳脚后因功高盖主而被猜忌问责,都不会是吕布眼下的模样。
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朝着司马懿说道:“我与公达都不适合去观望评判新兵之中的探子何在,还是劳烦仲达走一趟吧。”
田丰是因为身份有异,荀攸则是因为他作为这一路的谋主,不适合参与到新兵的演练之中,这么一看还是司马懿最为合适。
“……跟着一并夜跑?”司马懿下意识问道。
但他话音刚落就见荀攸和田丰二人相顾一笑,当即意识到,他实在是提出了一个格外愚蠢的话题。
他是去当监工的,又不是去和那些探子共苦的。
他又连忙拱了拱手,“我去准备人手,以骑兵出行。”
多找几个眼力精明的!
他非得从这些新兵中多挖出几个表现异常的家伙,也好让他将自己先前的表现给盖过去!
并不知道司马懿这等盘算的辛毗忽觉后背有些发凉,打了个喷嚏。
忽在此时有人闯进了营帐,“所有人,筹备好自己的外衣与食水,今晚夜跑训练。”
还没等辛毗开口发问,这只是前来负责通告的兵卒就已经朝着下一处军帐跑去了。
辛毗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知为何,在这个消息传出之时他忽然觉得有几分不妙的预感。
夜跑训练?为何忽然要做什么夜跑训练。
这些前来报名参军之人的确多在身体素质上超越常人,其中也大概率没有什么夜盲的症状,但寻常的训练根本不必搞出这样的幺蛾子。
放在这个才将吕布的名声烘托到这个地步的时候,怎么看都有点微妙。
“让人去问……不,先不能问。”辛毗的话说到一半又将自己的话给自行打断了。
在人人都觉得吕将军乃是天降猛将的时候,他让人对这指令进行问询,听起来像是在质疑对方的决策,难保不会被发觉他的身份。
或许对方也就是想利用这种方式将潜藏在其中的探子给揪出来。
风口浪尖上,他得先收敛着些才是。
于是辛毗和其他新兵一样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在夜幕降临前在营门前列队站定。
可当营门开启行将出发的那一刻,辛毗又后悔他为何没提前做出问询了。
在新兵陆续小跑行出之际,先一步出营的正是吕布的骑兵。
这列气势惊人的骑兵队伍曾经在幽州的原野上追赶过公孙瓒溃败的逃兵,现在则以同样凌厉的阵仗朝着南面席卷而去。
南面的冀州!
辛毗面色一沉。
要不是因为将士的头盔将他的脸遮盖住了一部分,若不是此刻降落的夜幕中已有些晦暗,又若不是在迅疾的马蹄声响动中绝大多数人都目光都已投在了吕布等人的身上,他此时的骤然脸色变化,只怕早已让人看出其中有异了!
可他实在难以克制住自己做出此等变化。
吕布率军气势汹汹出击,绝不可能只是如同新兵夜跑一般在涿郡境内或者是在边防线上做出什么巡视的举动,而分明就是他要进攻冀州!
就算这趟发兵出击的人数不够,做不到拔城陷地,可他只要打出一场胜仗,便能坐实并州那边来的将士能守住幽州这个承诺,更会让本已在防线上布置妥当的冀州在顷刻间陷入草木皆兵的局面。
该死,他这出捧杀或者说是离间,怎么会换来的是这样一个后果?
然而此时才知道这样的安排,对辛毗来说已经是太迟了。
在他们驻扎的军营附近,其实是有袁绍这方用于接应配合他举动的人手的,但凡他能早点将消息透露出去,就算骑兵可能会被发觉身份,总也有将消息成功送达拒马河以南的可能。
现在已经迟了!太迟了!
吕布的这支军队,精锐士卒配备的正是那汗血宝马或者是其与并州好马配种生下的杂交品种,在脚程上有着比冀州好马强上太多的优势。
在这种雷鸣电掣一般发动的突袭中,辛毗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沮授能意识到乔琰这边可能会打出一场速攻,以奠定己方在气势上的优势,对吕布做出一番有效的拦截。
沮授能做到吗?还有那和沮授配合的高览能做到吗?
辛毗在随同那些新兵跑出营地的时候心中恍惚地想着。
“注意着点脚下。”一旁有人提醒道,“夜跑指令下达后你没趁机小睡上一会儿吗?”
辛毗总不能说他光顾着分析这举动中的深意了,根本没来得及有这准备,只能回道:“我只是在想,我们何时能够如吕将军这般驰骋疆场,飞马出击。”
听到辛毗这话,周围众人